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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字的人明显是在帮他们,这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又对这里的规则很了解。
是陈暖?
姜子尧看了陈暖一眼,可后者眼神冷冰冰的,空洞又阴桀,这还是昨晚那个陈暖么?难道有双胞胎?还是说她只是在单纯的演戏?
高架最顶端的人吹着笛子下了一个台阶,那是方形很长的笛子,制作的材料是人的第三根肋骨。
村民开始叩拜,最边缘的人手里在传递一个人的头骨,他们嘴里冒着蚊子嗡嗡的声音,比祭祀的古语要难听,这样的行为看着有点像学校开学典礼升国旗,姜子尧和霍驰在里面滥竽充数。
姜子尧只能用余光悄悄观察周围的状况,枯树上绑着染血的布条,高处的人弯下了腰,他低下自己的头好像脖子上的重量有千斤重,他驼着背,慢慢往下走,直到最底层。
紧接着,头骨也传到了姜子尧的手里,前一个人递过来的时候送得很快,姜子尧差点摔了,这个头骨很大,大概有五公斤,唯一的优点是没有臭味。
他捧着人的脑袋举过自己的头顶,霍驰则在一边起身跪拜又起身,他的心率都跟着姜子尧的动作起伏。
姜子尧保持着举的姿势,旁边多出了一双脚,周围人没动他就不能动,就算有一张脸突然凑到脸边也是如此,他的手没有抖。
那个人的脸又小又瘦,只有一张皮和骨头,冷不丁地去看他,在他身边闻了闻,那人脸白得像是新粉刷过的墙,黑乎乎的眼睛在打着转,姜子尧听着那人吸鼻子的声音,立马屏住了呼吸。
那人脖子上的虫子在蠕动,而霍驰紧张的心跳声也在砰砰砰。
姜子尧一直面无表情,那人愤怒地龇了龇牙,把手伸了过来,姜子尧顺势把头骨还到了他的手里,这一严肃的交接仪式完成,那人总算走了,他和霍驰这才松下一口气。
这里的感染者还有着人的举动,他们在举行祭祀,结束以后村民就开始散开,一共分成了几个队伍,姜子尧数了一下规律,都是六个人抱团,他和霍驰刚可以跟在男人屁股后面,只是和陈暖错开了,霍驰还有点开心,毕竟他并不喜欢被这个阴沉的女人死死盯着。
他们离开屋舍去了林子,姜子尧闻到了所谓的空香,像桃花一样的味道却是由尸油炼制而成,闻着让人头有点昏,地面没有挖过的痕迹,男人会时不时停下,姜子尧发现他脖子上的幼虫动了。
男人龇起牙头一偏就换了一个方向,这似乎是一种交流,叫他们避开了陷阱,姜子尧和霍驰在后面做着小动作,默默在停顿的时候用脚在地上做了标记。
他们白天的任务就是制作陷阱,把吸干脑袋的无头尸体里塞进枯草,脑袋只有一张人皮,虫子在这方面的技术胜过制作人皮鼓,它们把口针扎进去连带头骨一起腐化,精湛地保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坐在对面的男人却越削似乎越兴奋,他嘴突然咧开了,露出近乎疯狂的笑,不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三个感染者同样如此,桀桀的笑声从嘴缝里冒出来,带着一股腐臭味。
这几个哥们有点口臭,姜子尧很想屏蔽嗅觉,再过了一段时间,男人们的目光就彻底地从木头上转移到姜子尧和霍驰的身上。
他们一边削木头一边盯着姜子尧和霍驰,手臂上的血管都凸起了,镰刀像是削在人的身上,给人剔骨,把人剁碎。
姜子尧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正在思考怎么把这玩意扎在他们的身上。
有什么影响了他们,慢慢了解这里的规则后,姜子尧适应得很快,他想,应该是时间。
只要越接近黄昏,他们越不像是一个人,黄昏是狩猎的开始,等太阳一有下落的趋势,他们大概就直接像野兽一样扑过来。
面前的感染者虽然还没有行动,却已经变得足够兴奋急躁,八个眼珠黏在自己身上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姜子尧都担心他们的眼睛随时会爆出来。
现在逃走?姜子尧和霍驰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姜子尧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现在离开不符合这个村子的行为,他们的木头还没有削完,就只能再等等。
霍驰只好加快了动作,直到头顶的太阳有了要落下的架势,面前的男人们丢下镰刀,扛着削尖的木头站了起来。
姜子尧咽了一口气,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嘴巴里流出了口水,他们的表情不再像机器一样,眼睛睁大,狰狞得和鬼片没有两样,但他没有直接张嘴咬过来,而是和姜子尧擦肩而过,他们又站成了和来时一样的队形。
感染者们笑容越发的阴森,他们的笑声很大,激动高兴地朝房子靠近,这时候夕阳已经彻底浮现。
啪——!
他们扛着木头的手松开,木头掉了下来,猛地一扭头,手也撑在地上,变成了爬行的怪物,嘴巴里的口水直流,可身后猎物却不见了。
姜子尧和霍驰已经半路上钻进了一条小道,那条地上的草有人走过的痕迹,而上面留下了一块儿石头,同样刻着生字,他不觉得这神秘的标记是巧合,有人在有意指引,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柜子现在安全存疑,能否在黄昏之前进入柜子也有很大风险,所以他们选择了这一条未知的路。
他们看着头顶的天就觉得不妙,香还残留在他们的体内,霍驰的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姜子尧拉住他,霍驰在大喘气。
一路狂奔下来,霍驰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姜哥要不你先走吧,我去陪那小鬼好了。”
姜子尧差点一巴掌抽过去,但他省下了抬手的力气,只是瞪了霍驰一眼。
霍驰也想不通:“姜哥,你没受那香的影响么?”
姜子尧也觉得奇怪,他摇头:“一开始有点头昏,后来就没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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