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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文平时不怎么关注其他人的情绪,但处在各色各样的人所构成的社会,要说完全察觉不到氛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敏锐发现,花涧原本还算好的心情,在说话间慢慢低落了下去。
窗外的雨又大了两分,“唰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垂丝茉莉吊在檐下,被飘斜的雨珠打得不住摇晃。
屋子里开的是地灯,不够明亮,这会天色更暗,乍一眼过来,一片沉寂。沈亭文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太受得了了,起身去把灯拍亮了。
花涧回头看他。
“太暗了,眼睛累。”沈亭文说,边走边把领口的纽扣扯开一颗。花涧凝视他片刻,视线淡淡垂落下去。片刻后,他走到柜台边,摸出笔记本撕了一页。
这张纸再递到沈亭文手里的时候,上面写了三种不同的字体,无一例外,都是“沈亭文”三个字。
沈亭文一怔,继而笑出声。
而这一笑导致的结果,就是花涧的脸色更难看了。赶在花涧拿出裁纸刀抹他脖子之前,沈亭文举着纸,忙不迭跑了。
花涧做事的时候,虽然会投入百分百的关注,却很少出现忘记时间的程度。他拥有现代人极少拥有的悠闲与浪漫,同时又有着许多人难以拥有的自控力。这两者在某些意义上完全相反,但同时出现在花涧身上,似乎也不是什么会让人惊讶的事情。
到了午饭时间这件事,就是花涧提醒沈亭文的。
沈亭文写了大半张草稿纸,终于把字形临摹出来一点样子。花涧喊他时候,他正抓着手机,跃跃欲试地拍来拍去。
“所以,你午饭吃什么?”花涧问。
“听你的,”沈亭文语气诚恳,“山珍海味我都可以请。”
“……”对桌子上摊着的两张纸,花涧实在觉得没眼看,别开视线,问:“……我做午饭?”
“欸?”沈亭文立马来了精神,“可以吗?能点餐吗?”
花涧:“……”
花涧迎着他期待的笑,无情开口:“做梦。”
沈亭文立马成了秋后被霜打过的茄子,焉焉巴巴躺回躺椅,自生自灭去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沈亭文还是目送花涧进了厨房,才又开始摆弄手机。
屏幕界面还停在聊天窗口,对面一连发了好几个惊讶表情:[这是你的字?]
[那当然]三个字还停留在输入框,对面已经紧接着回了一大段感叹号,足足占据大半江山:[哪位老师这么厉害,能拯救你那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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