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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游,由田埂划分开的水田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有些已经插满了绿油油的秧苗,有些还浮着一层清水映着黄泥,而河岸边一字排开的数辆水车咕噜噜转着,灌溉农田的水正由此哗啦啦流入水沟涌向各个渠道
徐风来到了自己田上,脱了鞋下田,田里分别堆放着数堆秧苗,是徐母先前挑过来的。
他用手挪了一把,开始插秧
田里埋头的埋头,弯腰的弯腰,谁也没空理会谁。
过了一会徐母也来了,母子二人分头干活。
尽管习惯了早起晚归的日子,可种田毕竟不是轻松活,一年四季都在赶,赶早把秧种好;赶忙把稻谷收了,周而复始
为了赶活中午也不会回去,就近找块大树底下休息,吃了家里送来的饭一会接着忙。
以往都是徐母回去做饭,晚点再带过来。
今早徐父没过来,一是起得晚,二是不放心家里那假亲戚,中午那顿干脆由他弄。
到了时辰,徐父果然提着个竹篮子从路那头走来。
徐风来自几日前被柳家退亲,跟柳家闹了不痛快后,村民碍于柳家出了秀才,这几日便尽量避着他们,免得被柳家针对,于是徐风来此时也得了安静,母子俩占了一块地方。
徐父过来后,从篮子里拿出一大碗白馒头,还有一小碗大小均匀的土豆以及数个水煮蛋。
徐父把熬得软烂的白粥端出来递给徐母:“一会你回家去歇歇。”
徐母一手啃着馒头,一手端着碗嗦粥:“那小子还没醒?”
“没呢,但我看气色好多了。”
“啧。”旁边的徐风来听的直觉眼不是眼鼻不是鼻:“你这是给自己救了个祖宗,要使钱不说还得伺候着。”
徐父笑道:“我家的小祖宗不就坐在我面前?”
“说好话也没用。”但他还是绷不住笑了:“等他醒了不还钱你就知道后悔。”
徐父道:“救人性命哪能只想着要人报答,不该。”
“谁想着报答,把钱还我就阿弥陀佛”徐风来吃着鸡蛋含含糊糊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块好好说了会话才又下田忙活。
待到傍晚,太阳落山,徐风来才和徐母收拾东西归家去。
春日的黄昏虽不比夏日热烈,却也有它的静好。
夕阳暖暖挂着,晴光潋滟,岸边路上是荷着锄头挑着担子回家的村民。
遇上相熟的,便说说笑笑往家去。
母子俩避开众人沿着阡陌行了半刻钟才远远看到一片灿烂的黄色。
那是徐风来家门前怒放的几株黄铃木。
待走近了、上了石子路行上一会,满目便是热烈的黄铃花。
嫩黄色的花朵花团锦簇盛放在枝头,深褐色的树干犹如承载了一树朝云,煞是好看
而黄色之后,是蔷薇花藤攀着篱笆编就的青篱院墙,那便是徐风来家的前院。
青篱院墙里,炊烟升起,燃烧的柴火味道从木窗飘出,散在方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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