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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沈惇不解。
秋泓“嗯”了一声:“她还说,那地方又叫‘相国坟’。”
相国坟,其实不是坟头,而是一座被大火烧去了三分之二的古建筑群。
不必点明谁是那里的主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蹲在门口择菜的老太太说,关阳县长水河吴家园,不就是片破砖烂瓦吗?前些年文物保护单位的人来了又走,旅游开发商转了三趟,可到最后,也不过是捡走了一些价值不低的昇代古物,至于剩下的残垣断壁——山间有太多这样的建筑了,不管是保护还是开发,意义都不大。
而因百年前的一场大火,长水河,这座原本有六、七百年历史的山间古镇也逐渐消亡了下去,随着战争的到来与结束,社会的发展与变迁,还有谁记得曾经的关阳县长水河是一处怎样繁华热闹的地界?
也只有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清楚,长水河出过一个朝廷大官,这个大官名叫“吴重山”,而吴重山的家,就是俗称的吴家园。
“这事……也太邪门了。”秋绪小声道。
已经是中午了,但山间云雾未散,反而成团地堆积在半山腰,叫人走上两步,就难以看清身前身后。
“或许是恶作剧,大概那位买家并不希望有人查到他。”沈惇并不情愿继续往前,他劝道,“凤岐,回去吧。”
“如果是恶作剧,那还有上去的必要吗?”秋绪也打了退堂鼓,“山里怪冷的。”
秋泓却不答,他站在一棵树下,似乎在低头沉思。
沈惇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秋泓指着树下一处脚印,回答:“刚刚那老婆婆说,这吴家园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可方才我走到这里时却发现,树底下有一个脚印。而且你看,这个带着泥的脚印还蹬在了树干上,说明,有人爬上去望风。”
沈惇顺着秋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树上挂着的都是新泥——据说,这里前天才下过雨。
“上树干什么?”沈惇疑惑。
秋泓仰头看着那郁郁葱葱的参天树冠,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放哨。”
“放哨?”
“放哨。”秋泓肯定地一点头,“这里正是往山里去的入口,如果蹲在这棵树上,恰好能看到远处的村庄和山下的来客。”
“难道是去那吴家园里摸文物的?”沈惇说完,又兀自摇头,“不应该,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有文物,也被清理干净了。况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之前的来这里摸金的能把宝贝留到现在?”
“可能是有墓。”秋泓打断了沈惇的话。
“有墓?”秋绪诧异,“长水河在一百多年前还是镇子,哪有人会把墓修在镇子旁边?而且,这里的风水看着一般般,不像是有能出土无价之宝的大墓的地方。”
“不,不是有人把墓修在了镇子旁边,而是有人把镇子修在了墓旁边。”秋泓回答,“至于无价之宝,这里确实不像是有大墓的样子,不过,所谓风水堪舆,各个地方规矩不同,也难说,从前这吴家园到底是不是个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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