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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欲辨忘言
瓷盆碎片很厚,但切入口却极深,肌肉组织断裂,必须缝针。医生说,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力气。但也正因为厚,往内侧切时受阻,锋口划出表皮,没有割穿动脉。手术在外科门诊的清理室进行,左臂打了麻药,过程中只有微弱的痛觉。
赵楠看着结了蛛丝的天花板,她想,也许她并不想死,而是被恐惧控制住了身体,但恐惧不是一个固定在某个地点的东西,只需从这里逃向那里就能摆脱。她无法从环境层面逃离,不知道该怎么办,茫茫人世间无处可躲,于是便自然地想到了消亡,只有去往那将死未死的境地,才能抵御恐惧。
邻居一家听到李阿姨的求救声,开车把赵楠送到医院,现在他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说话。处理完毕,医生扯下橡胶手套,去洗手台那边清洗。护士换上一袋新的盐水,说是补充能量的,然后就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
门一关上,赵楠就听到了金齐山的声音,她全身像触电似的颤抖起来,她想躲藏,可是上身有半边是麻的,怎么也起不了身。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然而金齐山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女佣李阿姨,她满脸惊喜地告诉赵楠,警察没有在寻安河里找到金莹。
赵楠再次见到胡琛是在三天后的深夜。她独自坐在院子里,左手腕上缠着绷带。雪没有停过,金齐山也没有回来过,屋子里的温暖毫无意义,反而闷得叫人无所适从。她拿出夏天用的遮阳伞,立在水泥桶里,就这么坐在下面,她要听到风声,她想见到活物,有虫子爬过脚下也是好的,可是除了雪花,什么也不会动。
因此,当她看见黑影向她走来,更像某种期待得到了满足。她仍然害怕,但只是站起身,没有逃跑。
胡琛走到她面前,伸出右臂,慢慢展平手掌。借着客厅的灯光,赵楠看见他掌心躺着一颗银色的铃铛,铃铛是扁的,形状像豌豆。这是她熟悉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想拿起来看。胡琛迅速抽回手,重新攥紧拳头。他说,我帮你保管,不,这个东西现在属于我了。
你的女儿在那边,我把她捞起来,埋好了,书包也一起埋了。不过,我得留个东西作为证据,要完蛋我们就一起完蛋。你看,从这里走,绕到山海间后面,有条路上山,翻过去,还有路可以下坡,一条踩出来的路,现在草枯了,很明显。走到山脚下,你就能看到一片榉树林。她就在那儿,你要是想她了,可以去看看她。
赵楠在胡琛面前跪了下来。你要什么?
胡琛用另一只手抚摸赵楠,手指从额头滑向头顶,就像抚摸一只猫。
要钱,他说。
我没有钱,真的,你别看我家这样,除了吃穿开销,我丈夫不给我钱的。赵楠说,她手头只有几千块。
先给我三千,今天我只要三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胡琛蹲下来,手掌贴在赵楠脸上,帮她擦干泪水。日子长着,长着呢,你真是可怜,就像这个铃铛,你和这个铃铛是一样的。
当夜,胡琛回到填埋场,闯进曾经属于自己的那间砖房,拿出两千五百元扔在桌上,让那对兄弟归置家当,天一亮立刻搬走。兄弟俩收好钱,说,好啊,然后呲呲地笑着,当着胡琛的面又睡下了。
胡琛守在屋外的雪地上,面朝东方,等待太阳升起来。漫天雪飘,他只觉胸中滚烫。
雪天的晨曦是灰色的。他的柴刀仍然放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他举起来朝床铺劈下去。兄弟俩逃出门,穿着棉衣裤在雪地中连滚带爬,胡琛追了他们半个多小时,旁人不敢拉,也拉不住。这对兄弟意识到,再不反击就要冻死了。
但是他们的反击以失败告终。胡琛手上柴刀就是一块生锈的厚铁皮,又钝又短,威胁远不如他们捡起的长木棍,可他的样子实在吓人,落了半夜的雪花粘在蓬松的头发和胡须上,他气喘吁吁,吐着浓烟,就像只白毛狮子。更要命的是,他完全不躲,长棍结结实实抽在他的胳膊和侧脸上,他的身体歪斜一下,继续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当那个兄长看到胡琛耳朵里流出鲜血反而越来越凶猛时,他扔掉武器,双手抱头,朝天空大喊。他们不敢闹出人命,只好投降。
胡琛占回砖房,自此像换了一个人,每天奋力争抢最好的资源,没人再敢对他施加欺凌;但他也还是原来那个胡琛,仍然不屈从于戚海和另一派的头领,他还是那颗水里的沙子,只是变得更加粗粝。
看到这里,我着实叹服小希的想象力。赵楠和梁皓的谈话包含很多细节,但她毕竟没有谈及内心。小希的叙述视角在胡琛和赵楠之间来回切换,写到谁,就好像钻进了谁的心里。
意识到自己从此掌握了一个贵妇的命运,作为男人,他最原始的支配欲望苏醒了。这欲望仿佛落于现实中,激励他与生活抗争。
但是我很难理解,不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能让她洗衣做饭,连偶尔同赏美景也做不到,并且知道永远没有这样一天——即便金齐山从赵楠的生活中消失——这样的掌控有何意义呢?可是仔细体会一番,似乎又可以理解,也只有胡琛和赵楠这样阶层落差巨大的两端,才能激发出这样奇怪的欲望。
“他居然能把尸体捞起来,真是不要命啊。”一想到全身要浸泡在冬夜的河水里,我就寒毛直竖,“正常人都做不到吧。”
“他一点也不正常。”小希说,“不过,闸门那儿有网罩兜住尸体,位置是确定的,那个河道很窄,其实也不是很难。”
“那可是在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他可以攀着网罩下水去摸,多试几次,身体足够抗冻就能做到。”
陈舜正用手指当梳子整理头发,这时长叹一声说:“他们那种人跟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大自然在他们眼里没有那么可怕,我们整天躺在温床里,什么也不缺,有点精神压力就大惊小怪的。我们对人的极限根本一无所知。”
我和小希都看着他,不知他何来这一番感慨。赵楠被拘留后,他热情高涨,急于完成纪录片呈现真相,时而又为赵楠唏嘘不已,陷入沉思。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神经质了。他所谓的“极限”,应该说的是胡琛,可也像在说赵楠。
由此,我注意到了一个先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赵楠成立基金会的真实意图。
“她是为了筹钱给胡琛?”我问。
“我觉得是。”小希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悔意,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寻死,真心愧疚的人是不会想死的。她怎么会信佛行善啊?”
“她是有觉悟的。”陈舜说,“就算梁皓猜到金莹那天回过家,她也可以否认,用微波炉的理由可以随便编。她有随时坦白的觉悟。”
“那不叫觉悟,那就是筋疲力尽,心里太累,实在撑不下去了。你别说,要是胡琛没有被抓,她说不说还不一定呢。”
有了自己运营的摊子,赵楠就能从捐款和采购中积累灰色收入,九年时间攒了六十多万,基金会的资产规模其实很一般。不过,她或许并未把可以自由支配的暗钱全部交给胡琛,因为胡琛从始至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数字。胡琛在意的不是数字,而是时间,他想让这份关系永远持续下去。
“胡琛为什么没有花这笔钱呢?用这笔钱做点小生意,就像以前开饭馆那样,不好吗?”
“那得问他才知道。”小希嘟着嘴想了想,说,“不过我感觉,胡琛可能不是真的要钱。他要给赵楠一个盼头,如果什么都不要,赵楠就琢磨不透他,想着想着,容易钻牛角尖,万一去自首,他的梦就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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