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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看了老人一眼,她男人倒是没有觉得老人傻,仔细说道:“似我们这般,种着自己的二亩地,还不如人家在粉饼长做活儿的。更何况,现在我们连自己的地都没有。”
话落,看向面前的田地,汉子眼里融着天下农人间共有的一种悲伤,他跟老人解释:“我们这种的也是京中大户的地,一年交完地租粮税,收的粮食刚够一家人吃喝。”
老人心中感触,但若是天底下种地的都不想种地,这天下人裹腹的食物何来?说到底,那粉饼厂是经商的路子,有没有粉饼厂对天下影响不大,有没有农人,却关系着天下稳不稳。
这清朝的皇帝也算是个难得明君,竟然放任这么一个厂坊在京城附近而不管,那么这厂坊必有那朝中高官插手无疑了。
老人和他儿子在这家地头歇了会儿,便告辞,沿着两边尽是阳光蒸热的麦秸竿香味的道路,继续前行。
“爹,再过一二里就是沙岗地,您坐驴子上来吧。”避开路上掉的一撮麦穗,青年人对老人说道。
老人转头看了看家里的驴子,道:“它也渴的够呛,不远了,我走着便是。”
到这个村子的尽头,是一片捶的平整的打麦场,前面应是沙岗地,远远能看见,那个小小的村庄里除了扎堆的屋子,并没有种什么庄稼。
洋槐花
去沙岗地的路也和前面这个村庄的不一样,这里也是京城四面朝外修出的有十几里的那种水泥路,午后的时刻,太阳正烈,这种路的路面热度隔着鞋底子都能感觉到。
走了会儿,老者皱眉说道:“这样的路好处明显,缺点也很明显。”
青年人不认同他爹的看法,“我却觉得这水泥路利大于弊。”
哒哒的跟在后面的驴子嗯啊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应和谁。
老者指了指自家驴子,道:“瞧瞧它,如果没有装蹄铁,走一圈对蹄子的损伤必然很大。”
青年人低声嘟囔道:“您就是看不上如今的朝廷吧。”
老者皱眉,训斥:“有什么话只管讲出来,莫要做这小人行径。”
青年人指着前面道:“爹,您看那是个什么?”
老者转头看去,只见从沙岗地方向,有一辆骡子拉的后面整个是一只大木桶的车,木桶的两边不停的往外喷着一串串水珠。
车子前面坐着个赶车人,眼看着那两边水珠往外喷的劲头小了,他就摇一摇座位后面的木柄把手,水珠势头立即增长。
这是个什么玩意?
老这和青年人很是疑惑,往路的边缘站了站,这水桶车靠近,喷出来的水珠还都落在二人鞋面上。
倒是那驴子,拉也拉不住地往水珠下面钻。
车上的人摆着手,道:“你们往后面走,别湿了鞋子。”
老者拱手道:“多谢提醒,再向您打听一下,前面的沙岗地村,是否有一户姓黄的新搬来的人家?”
“您说的是黄宽大哥家?”车上的人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老者面上明显的激动,点头道:“正是。”
“有啊,他们家就住在村子北面,最靠近甲字粉饼厂,”车上的人如此说,“您现在过去,他们家的人应该还没有去上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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