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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高杨苦笑着扯出一个唇角的弧度：&ldo;你现在还要我吗？&rdo;

与其日复一日在觊觎和试探中度过，不如短痛。

&ldo;回家再说。&rdo;

王晰撂下这句话，扭开了门站在过道上等他。高杨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以为会迎来一顿痛骂，或者是他语重心长的教导，再或者是对方的落荒而逃。万万没想到他还会愿意等着他，和他肩并肩地回家。

但也让他的一腔热血化作绕指柔，被他镇定自若地弹指间便化作了乌有。

……

郑云龙去司法局和那儿的专职律师商量了会儿白江和谭蓓的案子，顺带提了一句龚子棋的案子即将重审，几个小律师都是大学毕业不久的姑娘小伙，一听大案眼睛直放光。

&ldo;郑律师，你现在选这个时机真是太好了！说不定再审真能胜诉呢！&rdo;

郑云龙奇怪地问道：&ldo;怎么就时机好了？&rdo;

另一个小律师抢话道：&ldo;您这两天没看新闻吗？爆点新闻做了一个专栏，把当年周海案和如今的龚子棋案做了个对比，现在民愤正高呢！都在说负责周海案的检察官和警察玩忽职守。恰好龚子棋案也是一套的检察官和警察，现在你反而成英雄了。&rdo;

&ldo;对啊对啊！&rdo;小姑娘点头道，&ldo;还有那个白江和谭蓓的案子，也是王检负责，现在舆论都在说不放心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他。&rdo;

郑云龙话还没听完脸就黑了大半。

&ldo;检察长和法官都放心，就这帮网民不放心？那他们怎么不去提公诉呢？！&rdo;郑云龙怒气冲冲地把卷宗合上，打开手机，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看。

&ldo;周深这是又闹什么呢！&rdo;郑云龙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往外赶，这边事儿还没完，阿云嘎也还在医院里躺着，王晰高杨的事儿也还没个结果，这不省心的小炸弹又来这么一下。

&ldo;郑律师，这不是对您很有利吗？&rdo;小姑娘疑惑道。

&ldo;并且郑律师，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家评价个冰箱还得自己会制冷吗？王检是玩忽职守做错事儿了，不能因为你和他关系好就向着他吧？&rdo;小律师嘟囔道。

郑云龙停下脚步，把包甩在身侧，对着他们看了很久，沉沉叹了口气。

&ldo;对，外行人当然能评价，并且需要这种评价的监督。但如果外行人在不懂基本运作的基础上，接收到的信息还是碎片化的呢？&rdo;

&ldo;我不仅是王晰的朋友，我也是当时他对面的刑辩律师，我比谁都清楚问题出在哪儿，我也无比了解他的为人。我不是向着他，我只是说实话。&rdo;

他转身，向那群孩子摆了摆手：&ldo;小朋友，还是多读点儿书，多见些人，多受点挫折，少说话，多做事。&rdo;

……

郑云龙去爆点新闻总部的路上，还在看着他们的专栏采访。

周深不知哪里来这么大本事，把蔡程昱拉着和他一个阵营。最新一期里，蔡程昱面对着镜头，憔悴了许多，语气也冷静了，只是也没那么鲜活了。

&ldo;我很恨一审的判决，甚至有一段时间会恨刑辩律师和法官。现在死刑复核下来了，我又很恨最高法的裁判者。&rdo;

&ldo;我们只是社会很小的组成部分，也许明天人们就忘了他们昨天还在互联网上为我们打抱不平，但我父亲的死，对我而言，却是一辈子的事。&rdo;

郑云龙关了锁屏，在出租车后座闭上眼睛。

虽然这个专栏背后&ldo;动机不纯&rdo;，几乎可以理解为周深对王晰的报复，但他好就好在有那么一点，新闻永远是他所热爱的事业，他的节目永远是那么真实，血淋淋地把人心剖给你看。

周深此时正对着办公桌上新送来的稿件发愣。

高杨，那个前不久还在这里威胁他的人，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经历了怎样的过往。还有黄子弘凡，十年来活得像个小太阳，一朝成了少年罪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