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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ldo;门带上。&rdo;

&ldo;要说什么直说吧，我身上有监控仪呢，您说什么别人都能听见。&rdo;

张局也没被他说动，依旧摆了摆手：&ldo;带上吧。&rdo;

阿云嘎还是顺从地把门关上，不顾门外南枫焦急的目光。

他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张局敢枪杀了自己，他也逃不脱。他唯一怕的，是张局自杀。

&ldo;你们查的所有事儿，我都认。&rdo;张局缓缓地坐下，靠在椅背上，&ldo;大龙还在弄龚子棋那个案子是吧？我也认。君仕公司我也有股份，只不过是挂了别人的名，都是我干的。&rdo;

监控室里所有检察官面面相觑，下来视察的领导豁地站了起来。王晰唇都绷成了一条线，手里的通讯器被他握得沾上了一层薄汗。

&ldo;我知道不是，你背后还有更大……&rdo;

&ldo;可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也做不到。&rdo;张局笑了，还是熟悉的慈眉善目，慈祥得宛若在和徒弟谈心，&ldo;我都认，不仅这个案子，大龙的案子也可以解决，这是你们最好的解决方法了。&rdo;

&ldo;所以你不跑？&rdo;阿云嘎握起了拳，紧咬着后槽牙，&ldo;就是为了做一个替罪羊？&rdo;

&ldo;都是我做的，不用再查了。&rdo;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透过仪器那头监控的人说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机会跑？今天凌晨偷袭代玮他们的人明显就是不想让这个案子坐实，是他自己不愿意再逃了。

或许是为了赎自己的罪，或许是想保护这群后辈，或许是人性最后一点良知，又或许是累了，不想再逃了。

&ldo;张局，你后悔吗？&rdo;阿云嘎问他。

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ldo;由不得我后悔。我出身就是那样，命运就是那样，由不得我选。&rdo;

&ldo;你只是不想选一个平凡的人生。你宁愿选择富足的但一直在犯罪的人生也不愿意接受贫穷的生活。&rdo;阿云嘎摇了摇头，&ldo;你看那个举报的孩子，他和你一样，但是他作出了选择，您不是没得选！&rdo;

张局悲凉地笑了笑，点点头：&ldo;是啊，所以他后半辈子就要居无定所，就要逃亡。&rdo;

&ldo;嘎子，正义是什么？他真的存在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让自己过得苟延残喘狼狈不堪，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值得吗？&rdo;

&ldo;你还记得我师父吗？&rdo;阿云嘎不假思索地回答，&ldo;你们是同窗，战友。你们一起上过战场出过前线。他破了无数大案，捉了无数罪犯。他还培养了我们，做像他一样的事。&rdo;

&ldo;这就是正义，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不逾矩不越界，这就是正义。&rdo;

&ldo;多难啊！&rdo;张局叹道，&ldo;嘎子，等你再大些，你会发现……&rdo;

&ldo;我不会。&rdo;他斩钉截铁地否定，&ldo;我不信你们说的任何人事无常，那只是你们坚守不住的借口。&rdo;

&ldo;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rdo;张局伸出了双手，&ldo;拷上吧。&rdo;

阿云嘎深吸着气，闭了闭眼：&ldo;张局，我很失望。&rdo;

他摇摇头，苦涩地一笑，已然是老泪纵横：&ldo;是啊，让后辈失望了。&rdo;

冰冷的镣铐待在他沟壑纵横的手上，发出清脆的&ldo;咔嗒&rdo;声。

王晰望着屏幕，身后的领导们已经开始官话寒暄，屏幕上的内容渐渐归于平静，一切都结束了。

……

阿云嘎把讯问的活交给了南枫，自己卸下了装备就直奔医院。郑云龙伤得有些重，小腿骨折，胳膊脱臼，身上的淤青遍布全身，索性没伤到什么致命的部位，伤筋动骨休养就好。

高杨和周深一路都守在旁边，郑云龙也累了，昏睡不醒，胳膊上还吊着吊瓶，乍一看是吓人得紧。

阿云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见郑云龙伤成这个样子，本来就虚脱了的身子一下就瘫软下来，扑在床边。

&ldo;嘎子哥，没事儿的，皮外伤。&rdo;高杨拍拍他的肩膀，想扶他起来。

&ldo;让我看看他……让我好好看看他……&rdo;

阿云嘎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握着郑云龙的手掌，不断在自己脸颊上摩挲，宛若他们分别的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