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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娘子,你说说,这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清早,这狐妖一被放出来,就径直奔到贾蓉阿娘,陈翠萍身边。
双目相对,泪珠便从她的眼眶里接二连三滚落下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不知从哪儿拿了张鲛绡出来,揩了揩脸上的泪痕,牵起陈翠萍的手,开始叙旧。
言语间很是亲密,倒衬得叶南徽和叶珣站在一旁,格格不入。
“嗐,你在时,这孩子年龄小还不记事,所以见了你不认得。”陈翠萍拉着狐妖的手,竟也十分亲昵,朝叶南徽挥了挥手,“蓉蓉过来,这是我们祖上结识的狐仙的后裔,十八年前,你出生虚弱……是她救了你。”
陈翠萍眼角微红,唇角牵起的笑意也有些不自然。
既然这狐妖来了,两人还认识,那陈翠萍定然也知道她女儿身体里的另有其人,因而面上才有些别扭。
“狐仙后裔?”
这狐妖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着叶珣的面,叶南徽也不方便和陈翠萍解释什么,闻言上前,反问出声。
“是啊,这份机缘是祖宗传下来的。”陈翠萍却深信不疑,接过话头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站在叶南徽身后的叶珣,“这位道长……你可千万别除错了,这不是妖。”
为了防止叶珣爆起伤他,狐妖半个身子一直都躲在陈翠萍身后,看着叶珣活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叶珣听完这一大段有的没的的,扫过狐妖,只问了一个问题。
“夺舍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儿解释不清楚,便是狐妖有十个陈翠萍作证也没办法。
叶南徽站在一旁,等着这狐妖瞎编。
并未让她失望,不过瞬息,这狐妖便编好了故事。
它轻轻朝着陈翠萍吐出口白色烟雾,没隔多久,陈翠萍的眼神就逐渐模糊,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倒在狐妖怀中。
“道长啊,我是真的冤啊。”
狐妖揽着陈翠萍开始喊冤。
“我祖上受这家人荫蔽,欠下了因果,这因果一直未了,便落在了我的头上。”
“这陈娘子命苦,大女儿七八岁时,她又生下一对龙凤胎,本是大喜事,可没多久,她这相公就因病去世,这龙凤胎中的女儿吧,出生时便幼体不足,得我一缕妖气熬过了冬日,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孤儿寡母这日子本就难过,偏偏这大女儿长至十六七时,又患上了痨症,命不久矣。”
“这陈娘子便又来求我,我妖力低微,也没办法,这陈娘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磕得破皮流血地求我。她大女儿舍不得她娘难过,便让我顶着她的身子,骗她阿娘她还活着。”
“我才接了夺舍这活儿。”
“但这当娘的哪有不认得自个儿女儿的,没多久我便被识破……陈娘子伤心过度,数度晕厥,死去活来折腾一番,好在是上天终于垂怜,一番高热醒来后,竟也忘了她大女儿的存在,只把我当做救了蓉蓉的救命恩人。”
“死者已矣,生者总要再活下去吧。”
“这事儿便也就一直瞒着她,如今,叶道长你知晓前因后果以后,也别让陈娘子再知道了。”
狐妖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感,时不时还抹抹泪水儿。
见叶珣一直没接话,又连忙啜泣了两声。还别说,不愧是狐妖,哭起来这声儿细细轻轻的,一点儿不吵人。
要不是昨晚和这狐妖在柴房里通过气儿,就连叶南徽听了这番话,怕都要好好感慨一番。
看够了狐妖演戏,叶南徽又偷偷看了眼叶珣,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不知道信了没有。
“你信它吗?”
实在是邪门儿,不知这叶珣是修了什么术法,她目光刚落在他身上,便被他抓了个正着。叶南徽一怔,怎么又问她?
“命苦啊,命苦啊。”狐妖见状连忙又哼唧了两声,生怕叶南徽毁约给它捅娄子。
.....清咳两声,叶南徽还是替狐妖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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