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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问:“还没有妖道消息?”
陈亭长神色肃严地叹了一口气:“水军和各地府衙,还有神策军,五卫军都严加搜查,在出海的沿途上有人见过他,盘问过那些人,妖道似是要往暹罗而去。大肆搜查后,便没了他的踪影,现今圣上已经禁海一个月,不管是官船还是商船,亦或者是暗船,都难以出海。”
说到最后,陈亭长眼神陡然一沉:“妖道便是插翅也难飞。”
陈亭长说罢,一拱手:“下官先去复命,告辞。”
谢衍颔首,望着陈亭长离去,眼底浮现了几分沉思。
插翅难飞……
恐怕真到了绝境,妖道只会反其道而行之,或许会回来……
已是除夕日。
酉时时,谢衍差了人到家里传话,说今日有要事,但一定会在守岁的时候赶回来。
青鸾包着饺子,与自己夫人嘟囔道:“不是说年节,满朝文武都可休沐七日吗?去年这个时候,谢家家主昨日就休沐了,怎的家主连团圆饭都赶不回来?”
明毓倒也理解。虽说现在妖道的案子与谢衍无关,但水户巷的案子前两日便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已经抓到了嫌疑人,那么找到失踪的人也是迫在眉睫。
她道:“公务为重,留一份饺子给家主做夜宵。”
说罢,往包着的饺子中塞入一个洗干净的铜钱。
青鸾道:“三个铜钱,也不知谁能吃到这个好彩头。”
明毓笑了笑,没说话。
重活一世,失而复得这二者最好的彩头,无需再添。
年夜饭简单,没有大肆铺张,谢衍确实没能赶回来。
明毓已然怀孕五个月,自是不可能熬夜守岁的。
只是子时正一至,满长安都是烟花爆竹的声响,不想醒也被吵醒了。
她睁眼时,影影绰绰间似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外脱衣,隐约有些寒气钻入了帐中,想来他也是刚回来。
外头太吵了,她也想起来悄悄长安城的烟火,便也就撑着床坐了起来。
谢衍脱了占了落雪寒霜的大氅,转头便见帐内的人已经撩开了帐幔,昏黄的烛火下,脸庞柔美朦胧。
谢衍把她的厚披拿了下来,在她下榻的时候披到了她的肩上,低眸瞧向她已经明显凸出来的小腹,低声问:“想出去瞧瞧?”
明毓点了点头,说:“我也许久未瞧过热闹了。”
应该是好些个年头。
穿上厚实的便鞋后,谢衍手背环过她的腰身,轻扶着。
明毓抬眸睨了他一眼:“我还没到要人扶着走的地步。”
谢衍却是移开了话题,朝着门口望去:“再不出去,烟花便快要没了。”
每逢年岁,长安城的烟火便会放上小半个时辰。
但一刻时,烟火才是最粲的时候,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了。
从屋中出来的时候,三个年纪不大的婢女也都已经在院中抱团指着天上璀璨的烟火。
素日里黑暗的夜空,今日却是五彩斑斓,衬得整个长安亮如白昼。
明毓瞧得入迷,没有注意到谢衍离开了一会。
片刻后,忽然一个暖烘烘的硬物塞到了怀中,她愣了一下,看了眼怀中的汤婆子,再抬头看向谢衍。
烟火声音很大,只见他嘴巴张了张,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八九不离十是让她保暖。
明毓敷衍地点了点头,抱着汤婆子看着烟火。
忽然,小腹轻轻动了动,她愣了一下,眼中慢慢迸出光亮,这种喜悦迫切想与身边的人分享,她忙拉了拉身旁的谢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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