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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情况,或许类似。我们之间的联系,违反了相对论中对于信息传递的速度极限,产生难以描述、形同鬼魅的超距作用,你可以简单将它理解为某种量子纠缠。”
时明煦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我之间的联系并不稳定,它很虚弱,并且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太多显性规律可言。”
“但它已经突破到前所未有的强度,整体是在逐渐强化的。”时岑说,“你我之间的联系,原本只是各种感官上的隐约重叠,我猜它们仅仅发生在你我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或注目同一件物品时。”
“在沉寂一周后,它变成如今这样——‘同时同样’的这个限制条件已经被打破,你我甚至可以看见对方的世界,并且直接言语交谈。”
“小时,再往下发展下去,空间的尺度也并非没有撕裂的可”
他的话就在此刻骤然消失。
非常快,仅是眨眼的功夫,微妙互通的一切感官都消失殆尽。时明煦的心脏瞬间充血——这次是彻彻底底地出于恐慌,他尝试闭目、再睁眼,但对面空荡荡的,一丝回应也没有。
像是水珠坠落于万丈高崖,无声消逝。
恐慌快要将时明煦淹没了,他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头一次这样无措,午夜的六区这样静谧,平静如常,方才的一切恍然如梦。
可时明煦知道那不是梦,他刚刚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属于时岑的一切,对方的体温,伤痛,甚至平稳的呼吸、短促的笑哪怕他们相距甚远。
为什么这一切,都突然消失不见?
——时岑并无任何闲暇用于感伤。
他在同时明煦的对话间虽然闭上眼睛,但仍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因而在身前气流陡然变化时,得以成功躲开。
但所有的联系也骤然间被打断,他们原本逐渐清晰起来的通感原来如此脆弱,它纤细如单根蛛丝,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被扯断。
时岑侧身翻滚过半个车厢,与此同时,从腰间摸出枪,将枪口对准偷袭者。
他随即蹙眉,怔愣一瞬。
偷袭者并非巨蚁,或者别的什么西部节肢类昆虫,而是一个人人型的东西。
这东西似乎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它很割裂——下半身穿着佣兵制服,裤子与长靴的尺码都很大,这种尺码的着装,在此次同行者中,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哈文森。
但它的上半身,已经面目全非。
上衣从胸口处被扯碎,裸露在外的皮肤爬满类似静脉曲张的鼓胀痕迹,但再往上走,哈文森属于人类的特征已经彻底消失。
像是有什么生锈的巨斧,将哈文森自胸口处温钝地撕裂,一种墨绿色的液体自断口处流淌出来,夹杂星星点点的白色粉尘。
而再往上,皮肤被撑得很薄,皮下组织完全消失掉了,只余薄薄的一层薄膜状角质层,其中抽动着无数灰白的丝状物,贪婪吞噬着血液与人体组织。
它们中的部分突破皮肤阻碍,在同空气接触的瞬间快速生长,变成一朵朵长柄白顶的真菌。
哈文森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蘑菇培养基。
这些可怖的白蘑菇,似乎还拥有主动进攻的动物性意识。
哈文森的尸体被它们操控着,笨拙地试图扑向时岑——但很遗憾,哈文森的腿部还没彻底被蘑菇淹没,纤细的菌丝无法扯动沉重的骨骼,因而无法成功攀爬入车厢内部。
时岑就立在黑暗中,冷静地观察这具尸体。
更多菌杆自头骨眼窝间生长出来,顶部残存哈文森的脑组织黏液,头部的真菌生长速度尤为夸张,很快,它们就彻底撑开伞盖,无数细密的、肉眼难以看见的孢子顺着风,吹向时岑。
时岑立刻捂住口鼻,他的长靴踏在车厢的金属底部,发出密集的声响,而哈文森的手臂乱舞,甩到车门上,撞击声沉闷,动静成功惊动了相邻车厢的索沛。
索沛打着哈欠出来时,正瞧着时岑蹬着顶部的一簇白蘑菇,成功跃身落地的场景。
“什么鬼。”索沛疑心自己在梦游,他揉了把眼,但眼前混乱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叫其余人都起来!”时岑翻越躲避的动作很灵活,抽空向索沛丢去一记眼神,“用干毛巾,或者衣物捂住口鼻,避免直接吸入孢子。”
“老大你说这个蘑菇怪在传播孢子?”索沛立刻用衣袖遮住口鼻,他用匕首敲击车门唤醒众人的同时,朝时岑喊道,“这玩意儿什么德行,怎么还偷
人衣服穿啊!()”
你废话太多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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