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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客厅。
东厂丘聚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相对而坐,呼延焘、齐元放与丁寿分别在二人身后立定。
主位空空,陈府主人陈良翰立在厅中对着二位尊神奉茶递水,小心伺候。
“牟帅来得好快。”丘聚道。
“数万锦衣儿郎不能白拿俸禄,东厂耳聪目明,老夫岂敢人后。”牟斌低垂眼帘,漫不经心。
丘聚一指堂前的陈良翰,“刑部的官,他闵朝瑛都不凑这个热闹,牟大人未免太上心了吧。”
“事涉刑部,闵部堂自当避嫌。”牟斌扫了一眼陈良翰。
“说得好,风闻牟帅千金与陈府夫人私交甚笃,尊驾可要避嫌?”
牟斌捻须微笑:“丘公公此言差矣,小女与人交好与老夫何关,锦衣卫奉皇命办差,光明磊落;牟斌为国执法,此心无愧。”
“这么说,牟帅打定主意阻挠东厂办案了。”丘聚沉声道。
“此言又差,东厂办案也是皇封差遣,老夫岂会干涉……”牟斌笑答。
“牟大人……”陈良翰慌了,连忙出言。
牟斌摆手止住陈良翰的话头,“不过陈主事毕竟朝廷命官,官居六品,东厂这样大张旗鼓进府搜寻,官声有碍,若是有些收获也就罢了,万一……”
牟斌话锋一转,阴声道:“万一两手空空,少不得要受反坐之责。”
丘聚静默,紧绷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丝笑意,“寿哥儿……”
后面的丁寿躬身道:“属下在。”
“牟大人的话你都听明白了,若是查不出什么,咱家少不得要将哥子你交给锦衣卫治罪。”丘聚半真半假道:“你可想好了,还查不查?”
尼玛,老小子是想让二爷顶缸,丁寿心中咒骂,有心不沾这祸水,再瞧那几个锦衣卫与陈良翰面上得意之色,把心一横,干了,这时候一怂,以后在东厂也没法混了。
“禀公公,东厂既然皇命在身,又岂能惧祸自保,查!”
丘聚似乎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好,带人去搜吧。”
“慢着。”牟斌端起青花盖碗,轻轻啜了一口茶,“丘公公,咱们都是琐务缠身的,也不好一直在陈主事府上耽搁,总要有个时限才好。”
“一个时辰。”丁寿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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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
丁寿打赌办差,自不会关照手下人留分寸,这帮番子发起疯来,恨不得将陈府掀个底儿朝天。
丁寿带了一队人直奔后宅,边走边吩咐道:“细细地搜,看看有没有地道暗室,何处有新土翻检的痕迹,总之一草一木都不要放过。”
番子们轰然领命,四散而去。
丁寿仔细打量陈府后院,回廊曲折环绕,庭院楼阁布置典雅,池塘假山逸趣横生,看来陈良翰家底颇丰。
丁寿四处打量一番,便进了陈良翰所住院落,见一贵妇人已在立在院内。
“妾身程氏见过大人。”妇人道了个福礼。
“芳驾可是陈夫人?”丁寿连忙还礼。
妇人点头。
丁寿又施了一礼,“夫人乃敕命安人,在下不过东厂走卒,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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