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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会蛊,是苗疆二少主,现在也是在金陵,在中原的地盘,沈府和县衙想要抓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安然逃走。
温绰哪里会站着好好听她说完,不许对百姓用是吧,他倒也没有兴趣把蛊虫浪费在那些无聊的百姓身上,但是她就不一定了,绑了他那么久,现在浑身都疼,至少得给她点教训才是。
于是他满口应下:“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啰唆,快带路吧,我要见照野。”
沈窈只好上前将门推了开。
他以为她想这么啰嗦?还不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潜在的危险。
“都说了程见书在照顾他,你到底在担心什”
结果门一开,沈窈和温绰两人都齐齐愣在了原地。
屋内的布置十分奢气华贵,金香木雕刻的镂花案几,侧放几把同花木椅,案上火烛托柄镶嵌着各色琉璃,玉瓷画瓶内放置的并不是诗词画卷,而是几枝开得正盛的月白山茶,清香宜人。
但他们吃惊的自然不是因为这屋内陈设,而是山茶旁歪倒在地的四季如意屏风,倒扣在地的琉璃瓷碗,以及……
正以一种无比奇怪姿势扭打在雕花贵妃榻上的两人,轻纱床缦半垂在身,被麻绳捆了手脚的照野占在上风,而按在底下的程见书胳膊则被别在了身后,疼得嗷嗷直叫。
二人听见门响齐齐回头,还是程见书先忍不住痛开嗓:“沈窈!救我!”
“怎么回事。”沈窈见状赶紧箭步上前,打量着开口:“他被绑住了手脚你都打不过他,程见书你这是废了啊!”
程见书:……
绝交吧,就是现在。
“我怎么知道这人恩将仇报,我好心给他饭吃,他吃饱了就上来揍我?”
“胡说!分明是你一直在诋毁我们苗疆,我和少主才刚来中原,怎么可能给你们的人下蛊,是你说我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才动手的!”
照野也不甘示弱,先前他是没有力气动手,现在吃饱有了劲,自然是不可能放任他乱说。
说着他抬眼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自家少主,顿时一改神色,眼泪汪汪:“少主,您看起来没事真的太好了。”
温绰却伫在门口并未上前,望向他的眉眼里满是复杂:“照野,原来你竟……怎么能对得住簌玉?”
簌玉是照野在苗疆的青梅竹马,也是照野的未婚妻,两人自小感情极好,也是已经约定好了年满十八就成婚。
照野一脸茫然,他怎么就对不住簌玉了?
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压在程见书身上的诡异姿势,赶紧翻身下来,并脚跳到了温绰面前。
“少主,冤枉啊!”都什么时候了少主还在跟他打趣。
不过看来少主已经跟那女子交涉好了,所以才一同来解救他,内心狠狠感动了一把,照野赶紧更贴近上前。
少主果然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呜呜。
但谁知他刚靠上去,自家少主就皱眉退了几步:“照野,你多久没洗澡了,离本少主远些。”
照野低头嗅了嗅,身上衣衫中的确有一股沉木腐朽的气味,看来是在柴房里待太久沾染上的,可是也不光他被关过柴房啊,少主也和他一起
果然下一秒,温绰也意识到了什么,甩袖退出门去:“来人,本少主要沐浴。”
待二人沐浴梳洗出来时,已经时过正午。
金陵城位列大宋南北分界,气候虽分明冬日却总是来得迟些,但现在总归是过了霜降,晚秋的微风中也带上了不少寒意。
一袭殷红云缎锦袍,袖口出还镶绣着银滚滚的吉祥云纹,墨发披散肩头,发梢上还别着一连串的银环。银铃项圈在颈,少年唇红齿白,眉眼生得张扬肆意,连中原人的衣袍都穿出了苗疆特有的异域风情。
而站在他身后的照野则是一身乌色长袍,袍子上的纹样颜色稍深并不明显,却也打眼就能瞧出是极好的料子而制,毕竟是妖冶如温绰的仆从,照野的模样也并不算平庸,干净清秀的少年若不是耳垂上有几个小孔,倒看起来和中原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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