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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思,慎思。叶希木提醒自己,不知道季辞又怀着什么鬼心思,又要抓他什么把柄来戏弄他。
想了想,叶希木觉得还是诚恳一些好,于是说:“是觉得自己给迟老师添了那么多麻烦,很没用。”
“哦,原来是这样。”季辞说,又看似天真地问,“那怎么不一早问我?”
“我……”叶希木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嘴张了几次,也没有没有说出话来。
“算了。”季辞像被伤害了似地叹一口气,“我已经看出来了。”
她没说自己看出来了什么,手指晃了一下,一个白底的塑料药瓶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她手心。她把药递给叶希木,“拿好。”
她说:“就算你不来找,我也会拿去给迟万生,我可受不了他的东西弄脏我家的山。”
叶希木很生硬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但季辞并没有听到,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叶希木看到来电显示名字是“陈保江”。龙湾这片都姓陈。
“家婆?她怎么了?”季辞的声音在一瞬间收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叶希木本来打算离开,但听到她如此紧张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好、好,我现在马上就过来。”收起电话,季辞几乎是跑一样地往山下赶。
“季婆婆怎么了!”叶希木关切地问。
“出了点事,好像是发病昏过去了。”
“那……”没等叶希木说完,对这条山路已经十分熟悉的季辞已经飞快转过一个弯,不见了踪影。
叶希木思考了几秒,返回自己上山的北坡,跑下去骑自己的自行车。他看了下时间,还算早,决定还是去季家老屋看一眼,季婆婆对她很好,他有点放心不下。
从山北绕到南侧龙尾老街那边还有一段距离,叶希木骑车到老屋门口时,正看到季辞骑着摩托紧跟着一辆农用三轮车过来。三轮车上躺着双目紧闭的季宗萍。
开三轮车的是个干瘦老头,他看着季婆婆挠了挠头,季辞说:“我来吧。”
老头说:“那我先走了啊?”
季辞点点头,“麻烦三舅爷了。”
季辞把季宗萍抱下车,没想到她看起来枯瘦,竟然还挺沉。叶希木见她吃力,上前接住季婆婆。季辞看了他一眼,放开了手。
老头在三轮车上疑惑地打量叶希木两眼:“这个是?……”
“我侄儿。”季辞干脆地说。
“你哪来的侄儿……”
“干的。”季辞挥了挥手,“您不是还着急回去种苕吗?快走吧!”
季辞和叶希木把季宗萍放到前院的躺椅上躺下,给季宗萍喂了点水。季宗萍在村委会突发癫痫,幸亏村医就在隔壁,赶来为季宗萍进行了紧急救治。季辞问了下村支书陈保江和村医,据他们说之前没听说季宗萍有这个病。好在季宗萍很快就停止了抽搐,送回家的路上就清醒了。
季辞问家婆记不记得自己怎么了,季宗萍摇头,说自己头晕,想睡会儿,让季辞别管她。
虽然村医说癫痫自己缓一缓就没事,季辞小时候也见过村里有个年轻人时不时就发作这种“羊角疯”,但看着家婆虚弱的样子,还是担忧不已。
叶希木在一旁开口道:“要不还是带季婆婆去医院吧。”
季辞握着家婆冰凉枯槁的手,转过头仰望了叶希木一眼,叶希木也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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