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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失控

“这是这届欧洲杯的第二场点球对决，两天前东道主凭借点球淘汰了英格兰。今天是荷兰和意大利的对决，虽然荷兰的点球成绩一直不甚理想，但希望我们的小伙子不要轻敌，范德萨并不擅长扑点，我们应该相信吉吉！ForzaItalia!”

镜头给到布冯和范德萨走向右侧的球门，后面坐满了穿着橙色球衣的荷兰球迷，这个位置对意大利队不是个好消息，好在他们先罚球，心理压力能小一点。

皮尔洛第一个上场，在队友的鼓励声中走向球门。安东坐在最外面，他再一次经历不用出场的点球大战，心情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平静，希望混杂着不甘，五味杂陈。

一只手搭到他肩膀上，安东回头，是刚刚和他差点吵起来的内斯塔。内斯塔没看他，径直靠着他坐下来，盯着他们共同的队友拿着球放在点球点上，

安东轻哼了一声，闷头喝水没有躲开，杯子被捏地响了两下。

裁判已经响哨，皮尔洛快速助跑后脚弓推射，范德萨倒向右边，没有拦住这个大力的射门。顶着背后巨大的嘘声，皮尔洛镇定地回到队友中间，作为俱乐部的第一点球手，他已经习惯了庆祝进球，只有比往常睁大了一点的眼睛能看出他的兴奋。

荷兰队第一人派上了范尼斯特鲁伊，他的射门直接打入球门的右上死角。迎面的看台上欢呼声骤起，范尼激动地跑向范德萨庆祝，他的进球明显提升了荷兰人的士气。

接下来维埃里的怒射骗过范德萨打进球门中线整上方，他甚至比皮尔洛还悠闲，慢悠悠地走开。荷兰队的小将海廷加第二个出场，再次选择右边，布冯扑反了方向，比分2-2持平。

“意大利现在的罚球手帕努奇是一名后卫，他只在意大利U21踢过一次点球，并没有进。”荷兰的解说盼着意大利倒霉，“意大利似乎有后卫在点球大战中上场的惯例，只不过内斯塔和安东两个人今天都没有出场，可能他们被俱乐部的欧冠决赛失利吓傻了吧。”

他的声音干扰不到现场，但帕努奇还是把球罚丢了。安东在他罚球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看到足球飞向看台，他崩溃地搓了把脸，也不管会不会碰到伤口。‘果然’，他颓废地想，‘后卫在点球大战中一般都是凑数的那个，不能强求’。

意大利人寄希望于荷兰也立刻丢分，可惜布冯没能拦住雷茨格尔，点球比分2-3，荷兰取得领先。

看台上的荷兰人已经唱起了属于胜利的歌，他们很少体会到在点球大战中领先的快乐，尤其对手还是曾经送给他们噩梦的意大利。就连场上的球员也似乎吵嚷起来，让意大利人心浮气躁。

第四个上场的是因扎吉，作为一名射手，他的点球水平不算让人满意。过去一两年的时间，他似乎只在点球大战中出战过一次，平时比赛也没怎么罚过球。如今在意大利落后的情况下登场，他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安东的手也搭回了内斯塔肩上，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站着，从队友身上汲取力量，但安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用，他攥紧手心，不让自己发抖。

响哨后因扎吉垂头等了两秒，这才助跑打门，球飞出不祥的弧线，越来越高砸在横梁上，敲击的声音几乎像是丧钟，但紧接着球反弹回地上，正好砸在已经倒地做出扑救动作的范德萨背上，直直弹进球网。

这样戏剧性的转折让因扎吉都愣了一下，随后他狂喜地转身跑向欢呼挥拳的意大利队，虽然意大利并没有追上荷兰，但这个进球不得不说是上帝的眷顾。

因扎吉和每个人击掌，直到队尾，安东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仍然抿着嘴，因扎吉拥抱他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

“别担心亲爱的，”因扎吉拍了拍他的脸，从另一侧揽住他，“我们会赢的。”

荷兰队除了范德萨暗恨自己倒霉，其他人仍然信心满满，科库在弗兰克德波尔下场之后带上了队长袖标，此时他带着全队的祝福走向点球点，然后在万众期待中把球踢到左边门柱弹飞了出去。

意大利人现在开始叫嚷起来，像是对之前荷兰队的嚣张进行还击，安东嚎的一声尤其明显，下一秒他又变回了一脸冷酷的样子，毕竟比赛还在继续，两支球队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最后一轮意大利出场的是皮耶罗，这是点球大战压力最大的角色。不过他顶住了压力，出脚的瞬间，移动到反方向的范德萨就让他确信自己罚进了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荷兰队派出的马凯，如果他也罚进了球，点球就要进入突然死亡阶段了。

“你不会希望他进球吧？”

安东正在祈祷布冯神扑，因扎吉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会？！”安东被问蒙了，他为什么会期待马凯进球，他又不是德国或者拜仁好吧马凯确实是拜仁的，安东终于知道因扎吉在问什么。

紧张到快要窒息的气氛消散了，安东心中只剩下无语，“我是那种人吗？”他愤愤转头，因扎吉正认真盯着布冯，好像刚才说坏话的人不是他一样，在安东想把搭在肩上的手抽回来时，还一本正经地拉他，“别乱动，好好看比赛。”

裁判已经鸣哨，马凯在助跑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想要骗过布冯，但布冯朝着球飞出的方向扑了过去，成功将球挡在门外。

比赛结束了，虽然荷兰队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他们没能抓住机会，布冯为意大利守住了胜利。看台上的荷兰人难以置信，但他们的悲伤影响不到正在为晋级而喜悦的意大利人。

站在中圈的意大利队员几乎立刻朝布冯冲了过去，替补和教练组也跑上球场，大家抱成一团，只有几个还留在原地。

内斯塔原本想跑的，但安东站在原地一脸状况外的模样，就连被他抓着晃来晃去也没反应，“你傻了吗安东？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安东喃喃地重复内斯塔的话，又转向另一边，看到因扎吉脸上也挂着和内斯塔一样的笑，“对啊，我们赢了喂！别哭啊，这还不到半决赛啊？眼泪要流到伤口上了！”

马尔蒂尼走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内斯塔和因扎吉围着安东，手忙脚乱地用手背在他脸上抹来抹去，安东已经哭到抽抽的声音充满委屈，“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停不下来！完了镜头是不是拍过来了，桑德罗你快找镜头！”

安东抽噎的模样实在太滑稽了，因扎吉注意到了靠近的马尔蒂尼，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安东抱进怀里，笑着拍他，“没事，镜头拍不到你的。”

马尔蒂尼皱紧了眉毛，却犹豫着没上手阻拦。安东把眼泪全擦到因扎吉衣服上之后，又转身抱住内斯塔，“对不起桑德罗，我不该和你生气呜呜呜”

内斯塔早都把他和安东的争执忘到脑后了，老实说他现在都没意识到当时他们差点吵起来，现在镜头扫了过来，内斯塔也顾不上躲了，胳膊箍到安东的腰上，揉着他毛躁的后脑勺，“你霍霍完皮波的衣服还来霍霍我的吗？”

安东不和他吵，下一个就去找马尔蒂尼，同样是直接抱上去，让马尔蒂尼短暂升起的疑心彻底消退，“保罗生日快乐，对不起我今年没来得及给你画画”

今天是马尔蒂尼的生日，他早上已经收获了一波队友的祝福，大家默契地把庆祝留到明天，眼下的胜利确实是很好的生日礼物，他没想到安东居然现在又说了一遍，他哭笑不得，“你不是说再也不送画当生日礼物了吗？好吧，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回去给我现画一幅？”

安东哭声顿了一下，“但是我不想画？”

维埃里看不下去了，他也是没有跑出去庆祝的一员，小腿的不适在比赛结束放松下来之后强烈了许多，但他的心已经被晋级的喜悦填满了，“安东，你只抱他们不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