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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祖祖辈辈在那里生根的当地大户不愿意搬迁,其余的有钱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连漠州的父母官都是出了差错被贬过去,过得苦不堪言。
堂下一片哀嚎。
有的是家生子,全家几代人都在侯府干活。
就算如今的侯府不如曾经富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平日里嘴上叨叨,却是万万不想离开侯府的。
这时,时安夏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们,淡淡道,“不想被卖去漠州,也不是不行。就看有没有让本小姐松口的价值!”
时老夫人的眼皮狠狠一跳,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恐惧。
仿佛今夜的重头戏才将将开始,而刚才那些惊天动地的所有动静都只是开胃菜。
荷安院里的陈妈妈第一个扑到时安夏的脚下,“老奴有内情要禀报,老奴有重大内情要禀报,求大小姐听老奴一言,求大小姐放过老奴一家!”
时老夫人想到什么,面色立时变得惨白,再也顾不得还有时家族老在场,像个疯婆子般冲出来,一巴掌扇在陈妈妈脸上,“闭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时安夏一个眼色,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时老夫人。
时安夏真诚发问,“祖母,您是害怕陈妈妈说出些什么来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时老夫人愤恨甩开婆子的手,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祖母不怕就好。”时安夏笑意不达眼底。
时老夫人这一刻忽然明白过来,唐楚君早就知道起哥儿是亲生儿子,时安夏早就知道起哥儿是亲哥哥。
所以才会丧仪没办完就撤了,所以才要把兴哥儿扔去乱葬岗。哪是什么为了她的寿元及侯府的前程,分明就是处心积虑报私仇啊!
她跌跌撞撞走近时安夏,一咬后槽牙,近乎哀求,“夏姐儿,祖母老了,以后再也不管事了,你能不能……”
时安夏娓娓摇头,似笑非笑看着她。眼底似深海的平静,又似千年古井的清凉寒意一点一点渗在那带笑的目光里,令人恐惧到了极点。
时老夫人脸上满是绝望,带着哭腔的威胁,“你这是逼着老身去死!这要传出去,你怎么嫁得上个好人家!”
“没关系的,祖母。”时安夏将手拢在狐裘中,温温浅笑,声音柔软,“大不了孙女儿不嫁人了,为祖母守孝可好?”
时老夫人气得血液直往脑上冲,“……”是啊,此女本来就杀过人,心狠手辣,又岂会在意名声?
想起头几日,孙女温笑晏晏的模样,那分明只是想哄她交出掌家权。
正是因为她糊里糊涂把中馈交给了唐楚君,才逼得温姨娘狗急跳墙走到这一步。
时老夫人后悔不已,又扭过头凶狠地盯着陈妈妈。
而陈妈妈显然也是以为自己捏着一个可以逼大小姐改口的筹码,要大小姐当众给一个保证。
时安夏却看也不看她,直直望向地上跪着的刘妈妈,勾起那弯锋利又妖娆的唇线,笑问,“想必陈妈妈知道的内情,刘妈妈也知道吧。”
被点了名的刘妈妈全身一震,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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