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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离程菲不远,笑着走过来,打趣儿道:“妹子,之前忘了问你,怎么想到一个人来哈厝旅游啊?男朋友不陪你?”
“他工作比较忙。”程菲眉眼温婉,“我理解。”
杨姐诧异,竖起个大拇指:“一个人吸着氧爬雪山,小妹妹厉害,又懂事又坚强。”
程菲被杨姐的举动逗笑,正要说话,刚放进衣兜的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嗡。
程菲看眼来电显示。
是个陌生号码。
她随手接起来,“喂。”
对面好几秒都没人说话,只有沙沙电流声。
程菲以为是骚扰电话,蹙眉,正准备挂断,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从听筒内传出,压抑而沙哑,像是在拼尽全力忍住哽咽,道:“嫂子,我是丁琦。”
*
当天下午,程菲便飞回了滨港。
丁琦在电话里和程菲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尹华道468号,余烈之前的居所。
在丁琦打出那通电话之前,温舒唯特意叮嘱过,说程菲目前一个人在西北旅行,身边没有任何陪同者。怕程菲承受不住打击出现意外,丁琦并没有在电话里就把话说明,只是隐晦而悲痛地告诉她,要她尽快赶回滨港处理一些事情。
飞机落地滨港机场已经是傍晚。
程菲一秒钟都不敢耽误,连托运的行李都顾不上取,便打了个车直奔金湾CBD。
夜幕笼下,天边紫红色的晚霞也随着太阳落山而消散。
下了出租,程菲每一步都用跑。
等程菲冲上21层,走进那间熟悉的居所时,昏暗的客厅内已有三个人在等她,丁琦,沈寂,还有陆岩。
程菲有一刹的失神。
她目光逐一扫过三个男人的面孔:丁琦双眸红肿,沈寂面色沉重,陆岩手里夹着一根烧透的烟,头埋得很低,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双肩隐隐抽动,不知在笑还是哭。
看着这些悲恸难当的脸庞,程菲转过头,环绕了一下四周,然后便问几人:“他呢?”
客厅内一片死寂,没有人答话。
“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程菲又问。
一旁,丁琦再也忍不住,哽咽地抽泣起来。他不敢看程菲的脸,只是低着眸沉声道:“嫂子,对不起,我们没能把烈哥带回来。”
听见这句话,程菲睫毛很细微地颤动了下,面上的所有表情全都消失。
过了大约三秒钟,程菲才像是醒过来般,怔怔点了下头:“哦。”
其实,沈寂和丁琦这次找到程菲,主要目的,是交还余烈的遗物。
余烈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世,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程菲,就只有一个陆岩。
丁琦告诉程菲,陆岩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滨港市公安局安插在余烈身边的警员。
因为暗礁计划是由国安部亲自筹谋实施,密级极高,普通市局没有权限参与,因此,陆岩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监视了多年的梅氏集团头马周清南,原来是国安局少年营的特勤。
一切真相全都大白。
程菲坐在沙发上听丁琦和沈寂说着,面上的神情很平静。
沈寂将桌上的一个纸箱子,轻轻推到了程菲面前,哑声道:“弟妹,这是余烈的一些东西,你帮他收好。”
“谢谢。”程菲抱起纸箱子,客气地说。
片刻,程菲再次开口,淡淡地问:“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抱歉嫂子。”丁琦赤红着眼苦笑了下,“烈哥身上的密级太高,脱密期要整整五年。”
程菲看了眼丁琦:“意思是,我只有等到他去世满了五年,才能知道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
丁琦点头。
程菲:“知道了。”
沈寂看向程菲平静的面容,心情沉痛而复杂。他试图帮她转移注意力:“你刚下飞机就赶过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叫上唯唯,咱们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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