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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她那只手,那只手受伤了,是残疾,是她自己的问题,结果利用那只手,示弱博取我老公的同情,要不是她是残疾人,我老公可怜她,会理她吗?结果她反而不要脸,趁机竟然顺杆爬了!趁着我怀孕的时候,成天对着我老公发骚,害得我老公犯了错,和她搞到了一起,着了她的调!”
“她呢,好不容易攀上我老公这样年轻有为有编制有前途的医生,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毕竟她这种残疾的条件,又是小门小户的,听说家里爸爸还早死了,是单亲家庭的,这种条件,还能找到我比我老公更好的对象吗?”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后荷尔蒙失调了,还是被背叛的愤怒扭曲了赵欣欣的脸,赵欣欣像是斗鸡一样情绪不正常的亢奋,拼劲一切攻击辱骂虞恬,却丝毫不提这场出轨里另一个隐身了的男人,仿佛这场出轨都是由女性一方完成的独角戏。
正常人是永远没法和疯子讲理的。
虞恬想挣脱,然而赵欣欣的那几个闺蜜仗着人多,死死把虞恬扭住,更有一个故意拨开虞恬的头发,试图用手机镜头拼命对着她的脸拍摄,然后是虞恬的手。
她们妄图对准虞恬受伤的手拍摄,给予虞恬羞辱。
在这场无妄之灾里,虞恬从一开始的心存侥幸能沟通,到此刻变得孤立无援而绝望,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岸边明明站满了人,然而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带着各色各异的面具,像是要围观一场以她祭天为代价的牺牲。
污蔑和辱骂尚且能够忍受,然而试图把虞恬的长相往外扩散传播,更过分的是曝光她手上的伤口和残缺,这让虞恬气到发抖发颤。
简直无异于将她的尊严拼死往地上践踏。
而赵欣欣显然还嫌不够,她的几个闺蜜死拽住虞恬后,她便以大房和胜利者的姿态,朝着虞恬扬起了手——
“我今天就要给你这个贱货好几个大嘴巴!”
虞恬的内心是愤怒、茫然和无助。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是她遇到了郑廷付,为什么是她倒霉地遭遇了医闹,为什么是她伤到了手,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她连带被波及,遭受郑廷付出轨风波的黑锅。
原本刻意不去回忆的负面情绪,近乎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那些怨恨、不干、愤怒,以及此刻的屈辱感以及无助,排山倒海地淹没了虞恬。
虞恬的勇敢和坚强在秩序良好的环境里发挥无碍,然而她没有料到自己会遭受这些。
她才发现,在群体的暴力面前,她甚至没有办法保护她自己。
一旦扣上感情纠纷和打小三的帽子,甚至没有任何人愿意站出来制止这场单方面的羞辱和虐待。
虞恬挣脱不得,只能认命,她几乎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赵欣欣那只手落下,祈祷自己的灵魂离体,好让自己变得麻木以应对这场无休止的凌--辱,好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离她远点!”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低沉冷硬带了愠怒的声音横亘进这场事故,制止了赵欣欣的施暴。
虞恬睁开眼,看到了言铭震怒森然的脸。
他正扭着赵欣欣的手,完全没有对这个孕妇给予一点情面,对赵欣欣喊疼的讨饶声无动于衷,径自甩开了她,力道之大,赵欣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他沉着脸朝虞恬走来,看向了把虞恬按住的赵欣欣闺蜜们:“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言铭身材高大,冷起脸来气势迫人,跟着赵欣欣来的几个所谓闺蜜,都是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类型,此刻见了言铭,下意识便放开了对虞恬的桎梏。
几乎是下一刻,虞恬就被言铭的手拉住,紧紧带回了他的身边。
言铭总是温和的冷静的,虞恬恨透了他像大海一样的镇定和平稳,她生气他永远不会为了别人情绪失控,好像一个永远不为所动高高在上的神明。
然而此刻,言铭的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怒火和情绪几近失控的狠意。
他望着赵欣欣一行:“你们谁再敢碰她一下。”
言铭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披到了虞恬头上,盖住了虞恬的脸,给她搭建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免于遭受四面八方手机镜头的叨扰。
虞恬的视线受阻,目光所及之处都变成了一片纯粹的白,嗅觉也仿佛被蒙蔽,只剩下言铭衣服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然而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然后她被紧紧抱进了怀里。
言铭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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