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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嘲笑他在痴心妄想。
他对崔韵时的示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冷落他。
谢流忱不知道这些事里到底哪一件事更让他生气。
他头一回觉得崔韵时比他更有刺激人的天赋,也比他更有耐性。
她只是缩在她那个小院子里,不紧不慢地说几句虚浮的感谢之语,就能让他失态,整日整夜地猜测她的想法。
她如此的反常,反常到让他猜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想离开他。
他不是胡思乱想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从前为何那般肯定她绝不会离开自己,因为她有顾忌,有所求,她需要他,所以她捧着他,对他说些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营造夫妻恩爱的假象。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做了,既不努力也不挣扎。
她仿佛突然洞悉了游戏规则,从被逗弄的那一方变成了掌握主动的那一方。
秦师愚弄他,他就让她为当日的言行付出代价,可是现在的崔韵时愚弄他,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如今有了顾忌,担忧对方会远离的人变成了他。
谢流忱撑着头,他讨厌让他心烦又不能处置的崔韵时,更讨厌会因为这种事心烦的自己。
他知道如何才能取得一个人的原谅,自然是诚心诚意地道歉,做出自己能做的一切补偿,完成对方的心愿,不再做任何会触怒对方的事。
有一瞬间他想,干脆他直接去向她道歉,对她说都是他的不是,请她原谅,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他都会为她实现。
下一刻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太荒谬了。
他不可以这样自乱阵脚,更不能被对手掌控主动权。
否则他就变得太像他的父亲,那就太可笑了。
——
谢府无人在意的小院中。
裴若望原本稳稳坐着的身子忽然颤了下,长居不见天日之所,他的心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他很少有这样大的反应。
可是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谢流忱的脚步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上一回见面还是四日前,谢流忱给他医治的时间也还未到。
那么谢流忱要来访,只有一个原因,他又因为他那位夫人心境摇动了。
不过这个理由今日也不成立,因为相识十数年,他深知这位同窗的心和嘴一样硬,如果他那么快就会屈服于自己的欲念,他就不是谢流忱了。
裴若望在心里计算了下他还要过几日才会再来拜访他。
五日、四日……照眼下的情况,最快也得三日,谢流忱才会来找他,他会欣赏裴若望狼狈的姿态,看看因为女人而放弃一切的他现在过得多可怜,以此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然而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裴若望讶然地望向那扇门,以为自己病情加重,就连耳朵都出了问题。
接着,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影子投在地上。
裴若望松了口气,原来病情不稳定的不是他啊,他耳朵没问题,那他就放心了。
他收敛起满脸的庆幸,露出十分欢迎谢流忱的热烈笑容,说:“谢兄,你近日来得越来越频繁了,想和我谈谈什么呢,肯定不是与你那位夫人有关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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