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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前,四辆车内霎时倾泻而出十几位保镖,江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紧跟着,其中一辆黑车右侧车门被人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有着一张和陆邵坤神似的面庞,却远没有他如今从容不迫的气度,略微发福的身体脚步踉跄,厚重低垂的眼袋上是一双浑浊迷离的眼睛,让江朔不禁想到了那些笼子里关押着的鬣狗——委顿在地的躯体内积郁着不甘和愤怒,一旦有人出现在周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张嘴撕咬。
江朔收起脸上的惊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凛冽的寒意,“你们坐着,我下去看看。”
“江哥——”闻言,助理不安地回头看向他。
似乎早在等着这一刻,吩咐完助理和司机,江朔径自开门下车,走到车前和陆邵坤的父亲对视。
陆棅坤傲慢地将手背在身后,走近后,毫不掩饰地用一种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
出于基本的礼貌,江朔开口叫了声“伯父”。
似乎觉得被他叫作伯父是一种侮辱,陆棅坤皱了下眉,不禁又重重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他身旁屹立的豪宅,发出一声嗤笑,“这就是他买来给你住的房子?”
“我想您误会了,我和邵坤现在已经是情侣关系。”江朔说。
闻言,陆邵坤的视线再次落到他脸上,布满血丝的瞳孔瞪得滚圆,随着说出每一个字喷涌出更强烈的怒火,“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不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不要脸搞出那样的新闻,把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得一干二净!为了什么?你能生养?你是故意要我们陆家断子绝后!”
他明显神志不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江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时迎面吹来一阵风,随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首先,前天的新闻和我无关,其次,我和邵坤在一起没有任何目的,我们彼此相爱,就这么简单。”
“恶心!”陆棅坤朝地上唾了一口痰,“两个男人,你跟我谈什么爱情!”
江朔深吸一口气。
见他不说话,陆棅坤抬手指着他,“我警告你,给我立马从这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保镖慢慢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那股穷凶恶极的架势将躲在车里的工作人员吓得噤若寒蝉,看着独自站在外面的江朔,想开门将他拉进车里却又不敢乱动。
“伯父,您今天来这里,邵坤他知道吗?”江朔问。
“他是我的儿子,我做什么决定用不着告诉他,他什么都得听我的!”陆棅坤嘴里骂骂咧咧,骂完又神经质地瞪着脚下喃喃自语,“那个畜生搞出这种丢人事,把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光了,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我打死他——”
说着,一只手已经颤抖着摸上了腰带。
五年前,林婉青一纸离婚协议,终于离开了这个折磨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男人,当时陆棅坤已经被陆邵坤彻底踢出局,这位全然失势的“陆家大当家”自此一蹶不振,终日将自己浸泡在酒精虚构出的迷幻世界,五年过去,酒精已经严重侵蚀了他的身体和大脑,这个男人却依然做着妄图控制一切的美梦。
看着他那只手,江朔的眼里腾然燃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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