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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未满十六岁,现场你也知道,除了那个电窑其实没损失什么,你这按伤情鉴定估计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谢斋舲看了看他吊起来的腿,配合的多说了不少话,“民警的意思是就算走流程,也可能会从轻。”
金奎躺回去,骂了一句:“操。”
“不过还是得走流程的。”谢斋舲说,语气淡淡的,“碰碰运气,万一钻个法律漏洞把他给判了,我们也算为民除害了。”
十六岁不到就放火,拒不悔改,救他出来的时候他还打算揍人,爸妈还是这种德行,他对这孩子成年以后会不会变成好人没有任何幻想。
“那咱们这陶艺课还开吗?”金奎有些郁闷。
这是他们在墨市开工作室以来办的第一期陶艺课,他本来指望能一直办下去的,算稳定收入。
不然以谢斋舲这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赚法,他没有安全感。
“这期办完就停了吧。”谢斋舲坐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我们不适合做这个。”
金奎没有反驳。
确实不太适合,一开始就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做的,谢斋舲不是会教人的性格,上课的时候他让小孩捏泥巴,小孩一直拿泥巴当雪球砸,那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想拿泥糊人一脸了。
他们都不是真的能为了钱忍气吞声的脾气。
而且那小孩的父母很难缠,是那种能做得出脱光了衣服在你门口打滚撒泼的无赖,他们搬过来第二天就看到过这小孩的爸爸光着膀子啪啪的拍着胸脯在路口跟人小姑娘吵架。
换以前,金奎能把人打服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谢斋舲花了那么多力气把他拉出来,他不能再回头。
他现在是一家还算不错的陶艺工作室的负责人之一,做事得有谱。
“那咱们得再想个能有稳定收入的法子。”做事有谱的负责人金奎深沉地点点头。
“把这瓶子卖了。”谢斋舲把速写本往金奎这边一塞,往椅背上一靠,“然后做一排小瓶子,全都按照这瓶子的坯子来,缺胳膊少腿的做点不一样的,一个月卖一个。”
多稳定。
金奎翻了个白眼,不再理这个神经病。
半晌,那两个溜出去吃面包上厕所的女孩都回来了,金奎才又问了一句:“老五这次回来住哪?”
谢斋舲:“我房间。”
金奎:“那你住哪?”
谢斋舲:“今晚着火的那个房间,烧得挺干净,那个电窑搬走弄个床,没了那群学生那地方还挺清净的。”
金奎:“……哦。”
谢斋舲:“你小腿好了以后会不会留一条金属链子形状的疤?”
金奎:“……”
谢斋舲:“刚才要是我没跟民警报警,你是不是真打算忍气吞声了?”
金奎:“……啊。”
谢斋舲:“……我让你不要打架斗殴,不是让你不要站着做人。”
金奎:“……哥。”
谢斋舲:“嗯?”
金奎:“闭嘴。”
他错了,他忘记谢斋舲心情不好的时候嘴有多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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