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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摇了摇头。
祝兰轻轻抬起胤祚的头,让他的嘴微微长开,将太医开出来活血化瘀的汤药渐渐灌进?他的嘴巴。
“额娘?”
她的动作?幅度稍微有些大,本来睡得香甜的雅利奇被惊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
“没?事啊,雅利奇继续睡。”祝兰哄着女儿,温柔地替床上的两?个孩子盖上被子。
窗外的小雪已经停了,但是北风还?在?呼呼地刮,似乎刮进?了胤禛的心里。
胤禛坐在?边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中又是迷惘又是悲哀。
“额娘,我是不是错了。”过了很久,他挤出了一句话。
胤禛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和田白玉龙首玉牌,这是他四岁的时候太?子送给他的。当时太子郑重其事地同他说,日后让自己做辅佐他的贤王,就如?同汗阿玛与裕亲王一样。
可今日面对他的质问,一脚将他踹下?台阶的也是太?子。
“……”
祝兰不?知道说什么,胤禛是个很重?感情的孩子,这一点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导致他对每一个曾经对他好过的人都掏心掏肺的。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这样实在?是太?容易被人伤害了。
“长很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祝兰蹲下?身?,胤禛的面颊上是两?行清泪。
“你没?有错。”祝兰轻柔地用帕子替他擦去泪水,“人心易变罢了。”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曾经对你言笑晏晏的兄长,今日也可能?是对你横眉怒目的储君,二者之间的唯一区别?只在?于你有没?有挑战到他的权威罢了。
祝兰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个道理,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来没?有对玄烨的爱意做出过任何正面回应。
先不?说帝王的这份微薄的情爱能?够维持多久,单单就这几年皇子皇女的出生情况来看,就知道他心中的这点感情早就被分成了无数份。
要是她真的把这份感情当真了,那才?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正是因此,她所有看似挑战玄烨权威的行为?,实际上在?她的斟酌下?,其实都仍然在?玄烨的包容范围之内。
“人心易变……”胤禛喃喃道。
“胤禛。”祝兰双手抬起胤禛的脸,她认真而郑重?地说道,“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分明是那群利欲熏心、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小人!
*
胤礽坐在?屋内,他的面前坐着的正是他的叔公?索额图。
“六弟之事,是否与叔公?有关?”
胤礽虽然面对胤禛的质问心有不?虞,但是其实对这件事情也有所疑惑,甚至他隐隐觉得说不?定四弟说的是对的……
索额图笑笑:“臣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谋害皇子,六阿哥年幼顽劣,不?成气候,臣向来不?把他放在?眼中。”
胤礽一想也是,胤祚虽然聪慧但是向来不?爱做正事,无论汉学还?是满书都是通读不?精,反而对西洋物件更感兴趣。这样的皇子,哪怕有这么一个名字,汗阿玛想来也不?会给予他什么大的期望。
如?今唯一能?够和他争一争的,恐怕只有他那个好大哥了。
想到这里,胤礽心里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对胤禛有了几分埋怨。
诘问储君,哪里有个臣子的样子!
问题问得差不?多了,胤礽也就挥手让索额图离开了。
等出了畅春园,索额图一边走着一边轻声问身?边的侍从:“那个谙达家里人安顿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奴才?已经按照原先的约定将人送往盛京了。”侍从答道。
索额图点点头,但是他想了想皱眉道:“想个办法处理掉,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侍从应诺。
*
凝春堂里祝兰和胤禛还?在?熟睡,胤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雅利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见他醒来了就兴奋地喊:“六……”
下?一秒她的小嘴就被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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