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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喜盈将糕点咽了下去,神色凝重起来,“我院里的柳儿同我说的,她今天刚从洛州老家省亲回来!说死的是一个姓赵的大官,整个洛州都传开了!”
“昨儿个一大早,丫鬟进他房里,只见一滩血迹,尸体的手脚都被削掉了,就只剩头和躯干……”
谈及此,温喜盈仿佛身临其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将糕点放下,再无胃口,小声喃喃道,“真不知何人如此残暴……”
温影杳了然,她当然知道是何人。
那夜乌虔就在附近,想必是趁自己离开后,趁机进了寝房取人性命,而后又去赵泊的密室偷取图册,不想又碰上了她。
又是杀人又是窃物,还将赵乐山做成人彘,乌虔何时与这对父子有如此深仇宿怨?
她面色平淡,只一味低头沉思,让一旁胆战心惊的温喜盈大为讶异。
“……阿姐,你竟不怕?”
温影杳摇了摇头,被箭矢穿身的女子那双空洞血眼历历在目。
若是无辜之人也就罢了,可死的是赵乐山,也算死有余辜,自食恶果。
见她云淡风轻,温喜盈连忙竖起大拇指,叹了句,“不愧是长姐。”
“对了阿姐,”温喜盈旋即又问,“你说那帮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平日里是否与常人无异,擅于伪装,根本看不出来?”
温影杳一滞。
非要说的话,你面前坐着的长姐便是。
“还有啊,你说那些会杀人的家伙,真的会遭报应吗?”
报应?温影杳心口起伏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怎会没有!”
“不是没有,是不知道,”温影杳抬眼,声音平和,“夜深了,回去睡吧。”
“哦……”温喜盈悻悻起身,“那我走啦?”
温影杳吩咐红霜提灯送她,随后自己也脱鞋上榻。
将香囊置于枕侧,她准备入睡,方才温喜盈的问题却在脑海中盘桓不去。
生死报应,玄之又玄,她向来不信。
直到乌虔站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要让她爱不得、求无能、死无果时,她才勉强认同,或许因果轮回皆有定数。
因此,下次再杀人时,定要让其死得干脆利落。
——
竹园清僻,又逢暖阳拂照,叶尖雪融,落在水涧,淅沥叮咚一片,煞是动听。
园中小亭里,温影杳坐在石凳上雕木头,红霜则在涧边挖着一抷土,说要带回去种些紫花地丁,土肥开春好生芽。
在不常回的这个家里,温影杳除了思仪轩,便总爱待在此处。
置身停僮葱翠间,刻木头,打瞌睡,偶尔同红霜闲聊半句,一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但今日并不清净。
以往连丫鬟小厮都甚少路过的竹园门口,传来熟悉的交谈声。
“这儿便是咱们府的竹园了,原是盈儿的曾祖父所修,因位于西南一隅,与主院隔得太远,也就没怎么打理,算半个野园子了,不过风景倒是极好的。”
是乔氏的声音,颇为热情。
估计是什么客人来了,顺道带着在温府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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