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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以来,她与裴眠可以说是朝夕相处,除去睡觉的时候都待在一起。
他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石桌旁看书写字,即便裴小之吵吵嚷嚷的,他也不恼,偶尔聊天时开他的玩笑,他也只是佯装蹙眉,并不真的生气……
想到这儿,秦见君瞬间又有了质问他的勇气,先前谈论朝堂之事时,她也有几次语气锋利,但都不见裴眠气恼,这让她有了极强的预感——他不会生气。
“你……”秦见君顿了顿道,“我觉得……你那样教训房大河……有些不好……”
裴眠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愿意说出来就好办,他放松了肩膀,缓缓往后靠在轮椅背上问:“有何不好?”
“就……”话已至此,也圆不回来了,不如直接说了。
秦见君垂落的双手交叠,右手拇指抠着左手手心道:“就是不好,你那样跟其他仗势欺人的达官贵族们有何不同?如果你不是裴眠、不是知州大人,那房大河还会下跪认错吗?”
裴眠听完,总算知晓了秦见君“冷落”自己的原因,这段日子同秦见君交谈颇多,知晓她对身份等级之事有些不赞同,只是不知道她竟然如此不喜自己行使“身份特权”……
裴眠垂眸思索片刻,又仰头对上秦见君的眸子道:“你觉得我在‘仗势欺人’?”
他脸上不见丝毫怒意,秦见君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嗯。”
“秦见君……”
裴眠喊了自己的全名,秦见君有些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是房大河先‘欺’了你,我去替你出气,让他道歉,有何不对?”裴眠问。
秦见君撅了撅嘴,小声道:“那也是看在你是知州大人的面子上……”
裴眠点了点头:“是,他是碍于我的身份,才道歉得如此快,我出身好,生来便享受平民百姓没有的权利,但我扪心自问,并未有过‘仗势欺人’之举,我从未随意凭个人喜恶而欺辱无辜之人……”
秦见君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他是为了让房大河给自己道歉才去的珍馐楼……自己却反咬一口说他“仗势欺人”……
裴眠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份地位确实给我行了许多‘方便’,但若我没有这样的官职与身份,想要房大河道歉也有很多种方法,只是这其中并没有一种方法,比用身份压制来得更快、更有效。”
他说完,便定定地盯着秦见君。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了裴眠脸上,光太强,刺激得他溢了点泪水出来,秦见君愣愣地看着他的眸子,像是裹着冰糖的玻璃珠,微微晃动时会从不同角度折射出光线,很迷人……
“秦见君?”裴眠看她在发呆,喊了她一声。
秦见君恍然从美貌攻势中清醒过来,脑子开始处理方才裴眠的话,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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