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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拆吧。”裴眠后靠在轮椅上,轻轻阖上眼,似是累了要休息。
秦见君当然没有真的去拆信,她想了想,问:“这信是送给你的,你真的不打算看吗?”
裴眠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微微勾起——才一日,她已经大胆到不喊“您”,而是“你”了。
“桌上堆着的,是这一个多月来别人送我的信,”裴眠睁开眼,看着秦见君,“都是虔渊州来信。”
秦见君不明所以,虔渊州的来信都不看吗?
见她一脸疑惑,裴眠便开口道:“裴小之有没有同你说过我先前是做什么的?”
他暗中观察了秦见君一个多月,心觉她不是政敌派来的奸细,也知晓她聪明大胆,却从不走旁门左道,做菜时脚踏实地、极有耐心——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此时阳光正好,他忽然有了倾诉欲。
“先前是......在朝为官?”秦见君犹疑道。
裴小之倒没具体说过,主要是听城中脚店的伙计说的八卦......
“嗯。”裴眠微微点头,“在朝为官......”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想要如何说。
秦见君眨了眨眼问:“是勾心斗角太累了吗?”
这话许多人都说过,官家、爹娘、赵浅聿、裴小之甚至连大夫也这样说,但裴眠并不觉得这话是对的。
在朝七年间,他夜以继日、提心吊胆、步步为营,每日睁眼闭眼都在盘算朝中势力,其中艰苦难以言说,可他并不觉得累,为了改制,他可以牺牲很多。
“不累。”裴眠低下头,秦见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我不累。”
“你的心不累,但身体累了啊......”不然也不会得厌食症......
裴眠没说话。
秦见君很快便想通了:“这些虔渊州的来信,都是官场上的事,你身体不好,看了就会更差对吗?”
“嗯。”裴眠应了一声。
秦见君转头再去看桌上那沓信,似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心道:害人的东西!可别把我老板折磨死了,我可不能丢了这么好的工作!
她伸手将信件都揽进怀里,起身要往外走。
裴眠见状叫住了她:“去做什么?”
秦见君站在门口,背着光,理直气壮道:“去做午饭,刚好最近点火有些困难,用信件引火应该更好烧,大人要一起吗?”
裴眠愣了愣——烧掉这些信件吗?
秦见君看他呆坐着,便走上前,将信件一股脑放在裴眠腿上,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出了门。
“反正也不看,索性烧掉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裴眠眨了眨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革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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