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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之瞳孔微缩,忙举剑将其击开。
谁知这匕首跟长了眼似的,直往他面中刺,裴佑之跟它打了几个来回才堪堪稳住身形。
再抬头看时,常景好刚好消失在迷霭林间。
剑刃还向下滴落着温热的鲜血,裴佑之吩咐道将地上昏迷的丫头带回去,毫不犹豫拔腿追了过去。
飒飒作响的风声追着自己耳尖舔舐,常景好向前飞身越过一处灌丛,不肖回头也能听出身后那人距离自己多少步。
她捋完发尾、指间空空如也才想起今日出来得急,银针没带多少。
眼下裴佑之还在身后死命追着,速度越来越快,轻功不见得比她差,哪里就像掉下悬崖后双腿不利索的人了?
常景好微抿唇定住心神,从袖间扯出一段软帛忽而向后甩去——
软帛如同猛戾毒蛇般破风而出,裴佑之眸光一定,当即举剑向下刺。
但他非但没刺破这区区两指宽的布条,还被它缠住了剑柄,不一会儿,手中剑刃便被暗藏玄机的软帛卷成了螺旋状。
“送你了,不用谢。”常景好捂住肩头,转身朝他扬眉一笑。
下一瞬,她便消匿在骤然炸开的烟雾之中。
借着烟雾还没散去,常景好忙飞身进林间小道,把裴佑之彻底甩在身后。
将手中信纸卷入空竹中,常景好朝东南天际吹了声口哨。
少倾,一只养得极好的白鸽便自那边飞来,扑棱着翅膀降落在她肩头。
“等殿下回信了,务必把竹子再叼回来,去吧。”
常景好将空竹衔在它口中,捧住白鸽用力一掷,看着它飞向皇宫深处,双翅展开划过一道优美弧度,消失不见。
不待她如鬼魅般溜回相府,府外便传来一阵哒哒马蹄声。
一小厮慌慌张张跑入府内,大声招手把几个下人都揽过来,几人低头说了什么,皆是大惊失色,面上惶恐不安。
常景好打点好自己才出门揪了个小丫头,问:“外面出何事了?叫你们慌成这样?”
丫头是个听话乖巧的,被扯住了便低下头,喏喏回道:“三、三小姐,大理寺来抓人了,让我们都过去候着——您、您不用去。”
常景好却诧异道:“抓人?抓什么人?”
“大抵是和近日的案子有关,听方才几个下人说,大理寺把阿鲤抓了,还…发现了赵画师的尸体,听说两人私下有不少瓜葛,大理寺现下正怀疑相府有内鬼呢。”
常景好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松开手,道:“走,带我去瞧瞧。”
丫头还想说些什么,又被她一个眼神止住了。
两人快步朝前院赶。
院中已经站了不少人,不光是下人,连几个主子也在。
常溶溶首当其冲。
她紧拧的双眉无不透露着不解:“抓人便抓人,把我们都叫出来做什么?”
“是啊,真有内鬼也早跑了。”
底下下人更是怨气十足。
“跑?他自然是跑不掉的。”
两列官兵闻声自觉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人语调上扬,似乎还噙着笑意。
双手负后,楚楚谡谡。
裴佑之站定在众人面前,向昨夜审问般先将他们打量一番,后凛然道:“凡是与阿鲤平日亲近者,来这儿。”
他指着身前一处地,虚空点了两下。
一时众人喧哗,却无人上前。
有胆小怕事者更是嘤咛啼哭起来。
常溶溶生平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她身边的人,于是向前一步将她们拦在身后,神色无甚波澜,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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