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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珠既感激又有些崇拜地看着柳善仪:““柳兄真乃高义之人!”若不是朝廷上走不开,他真想和柳善仪一同去闯荡江湖——
“我府的宅子是皇帝亲赐的,修整的极好,”赵宝珠热切道:“柳兄此番定得多住些时日才好,我们好好聚一聚。”
这话落在他人耳中,或许会觉得赵宝珠实在炫耀,然而柳善仪却通晓他的心思,爽朗地道:“那是自然,如今时节正好,待大人这边儿的案子完了,我们不如去周围的草场秋猎——”
两人正聊得投机,然而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咳嗯。”
赵宝珠与柳善仪的脚步齐齐一顿,回过头,便见曹濂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他穿着一身官袍,腰系玉带,看着十分威严,神色沉沉地盯着柳善仪。
柳善仪见是他,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咳。”曹濂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善仪,道:“……你竟然还敢回京?”
一听这话,赵宝珠便蹙起了眉,然而还未等他开口,柳善仪便一挑眉道:“怎么?京城是你家的?”
这等挑衅一出,曹濂呼吸立即一滞。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这京城当然是皇家的!敢说是他家的,他曹濂是不想要这项上人头了吗?!
柳善仪住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回过头抬脚就走。
曹濂气急,脸涨得通红,方才勉强维持的威仪登时消失地一干二净:
“你、你——你现在是不得了了,以为这样跑了就能跟我脱了干系不成?!”他大步追上去,看着视他若无物的柳善仪,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身上的赤红金蝶披风道:“这还是我给你的!”
闻言,柳善仪蓦地停住脚步。
他偏过头,看了曹濂一眼,目光冷若玄冰。
下一瞬,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好几脚,再一脚将披风踢给曹濂:“还你了。”
周遭还在场的官员都被这个场景惊呆了,没想到柳善仪敢如此对曹濂,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人群中才窸窸窣窣地传来议论声,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愣在原地曹濂。
曹濂脸色难看极了,他的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金蝶披风——只见上面的金蝶开了线,赤色的锦缎上有数个沾满泥土的脚印,边缘处还破了洞,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哎呀、看,看看这弄的——”
曹濂捡起地上的披风,心疼地将上面的泥土抚去,这件披风还是他当年特意到苏州,找了个百来个手艺娴熟的绣女,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制成的!
曹濂捧着披风,恼怒地追上柳善仪,颤抖这手指着他道:“你、你就是这张嘴!这个性子!说什么都改不了——”
闻言,柳善仪的眉梢骤然一跳,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曹濂,目光像是要吃人!
看在赵宝珠的面子上,他已经忍这个人很久了,既然他非要舞到他面前,不如就趁机——
然而就在这时,赵宝珠正巧走了过来,将一件宝蓝色的披风盖在了他肩上:“柳兄,小心着凉。”
随后他回头看向曹濂:“……曹大人。”他微微眯了眯眼,脸上闪出一丝冷色:“我记得您是与本案无关的,不是吗?”
曹濂看见他的神色,心头一颤,遂勾了勾唇角,露出些许笑意:“这……我这不也是关心叶二吗——”
闻言,赵宝珠的神色更冷了几分,不容置疑道:“此案事关重大,还请曹大人回避。”
曹濂面色一僵,无从反驳,只能讪讪道:“是……是,我这就走。”离开之前,他还回头看了柳善仪一眼,又看了看怀中的披风,到底还是抱着衣服走了。
走时还心道,这两口子还真是越来越像了。一个在里头关着,还有另一个给他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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