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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用请我喝饮料的,买瓶水就够了。”谢泉垂着眼帘说,“我尝不出味道的。”
陆南扬一怔。他想过或许有一天谢泉会主动告诉他这件事,但没想到是今天,没想到是现在。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吧。”谢泉说,“不然刚才在店里也不会不问我想喝什么。”
“嗯。”陆南扬只好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放假那天,你午饭做了蒸鱼。”陆南扬说,“你把盐和糖弄混了,自己却没有吃出来。”
“这样。”谢泉回忆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早知道给你这种人叫外卖就行了。”
“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陆南扬问。
“要是天生的,我还能把饭做成这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谢泉讽刺道。
陆南扬没理会他的讽刺。
那就是后天的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陆南扬投来的询问视线,谢泉忽然觉得身体很累很疲乏,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找个地方坐下聊吧。”他说。
“那边行吗?”陆南扬伸手指了个方向,是小吃街对面的街心花园。
这个小花园里的人很少,一座小喷泉在昏暗的路灯映照下静静地喷涌着。谢泉和陆南扬并肩在长椅上坐下,空气里弥漫着带有青草香气的细雾。
谢泉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我们家的事,你听说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
“别装蒜。”谢泉眯起眼,“你接李鑫委托的时候,肯定做过背调,不然也不会找到我。”
陆南扬叹了口气,“真没多少,只是听朋友说起过一点。说……你爸爸是个精神病患者,经常家暴,后来你妈妈就被……他就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谢泉“嗯”了一声,抬起头,望着夜幕中的星空,“我妈叫徐倩,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我很小的时候起,就跟着我妈一起做饭、做家务,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们来,谢远强却从来不需要干任何活,还能对我们挑三拣四。有时候他只要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会突如其来地大发雷霆,会拽着我妈的头发在地上拖来拖去,会骂她婊子然后扇她的耳光。”
陆南扬的胸口再度升起那种被弯钩刺中的感觉,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抠住长椅上的一根木条,指甲深深陷入。
“但他也并不都是这样。正常的时候,他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会笑,会逗我玩,会下班的时候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很正常。”谢泉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很喜欢吃香菜。”
“说过。”陆南扬低声说。
“应该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阵子,很长一阵子,大概有一个多月,他都没有发过疯。那阵子正好是香菜上市的季节,我妈就总是做香菜。”谢泉低声说,“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妈做了香菜牛肉,谢远强忽然就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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