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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男子出行多好熏香,且不乏极擅调香之辈,就连宁恒这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免不了每日早朝让人给自己的朝服上熏香。可沈明昭的身上却除了浆洗衣物的皂角味外,几乎闻不到任何多余的味道。
宁不羡只觉得一股热气在自己的面颊上叮了一下。
“本官只是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二姑娘的那位正在户部做客的老相好,毕竟,二姑娘既赖上了我,我也不好拂了姑娘的面子。”沈明昭一边说,一边满足地看着她面色一僵,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来日漫漫,娘子的红杏枝子既然伸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本官也只好忍痛给你剪掉了。”
前任现任
车轮辘辘作响着向前,宁不羡保持着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离身旁的这个神经病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天公不作美,马车卡上了一块巨石,车身一阵晃荡。
宁不羡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那戏谑伸手的人托住,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车帘。
“多谢郎君关心。”宁不羡微笑道谢,稳稳地坐直了身子。
沈明昭淡笑着收回了手:“我家娘子果然不是柔弱之人。”
宁不羡淡淡道:“沈郎君叫早了,三书六礼都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二姑娘不装了?”
“郎君既已看破,不羡再装下去,未免可笑。”
“我次次在旁都为二姑娘的厚脸皮程度感到震惊,还以为二姑娘乐在其中呢。”
宁不羡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抬眸看他:“你既然早知道我是演的,不戳穿我,也不跳出来反对婚事,是觉得滑稽戏很好看,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本官为什么要反对这场婚事?”沈明昭笑了,“你是尚书之女,门第高贵,与我沈家门当户对,哪怕是家中长辈,也未免会有多反对。更何况,实不相瞒,我母亲性子糊涂,不擅长理家,平日里被伯母欺负了也不自知,我身为男子又有公务在身,实在分身乏术,二姑娘精通后宅阴私,脸皮之厚在京城贵女中一骑绝尘,有二姑娘跟在她身边照拂,我十分放心。”
宁不羡被他明晃晃的索求气笑了:“所以,你就是想白捡一个可以为你生儿育,替你向母亲尽孝,帮你同家中亲戚周旋的女管家?”
沈明昭点头:“男子娶夫人,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无耻!”
“二姑娘。”沈明昭被骂,面上表情都没变一下,“你设计崔宜落水,又赖上本官,难道图的不是免于被送去行庄休养?严格来说,本官算是救了你。”
“被关在庄子上,和被关在你沈家,有何区别?”
“当然。区别在于,被关在庄子上,你到死都别想出去,但如果是在沈家,有一天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我能放你离开。”
“呵,婚丧嫁娶各凭心意,我凭什么要受你管控?”
“那二姑娘当初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赖上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沈某愿不愿意?”沈明昭讥讽道,“你我皆是自私自利之徒,真乃天生一对!”
宁不羡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猛地攥起,沈明昭这种请君入瓮的姿态把她激怒了。她觉得老天爷对自己未免太过不公,上辈子屈死在秦朗那个混账手下也就算了,这辈子又碰上沈明昭这个黑心眼的,真是倒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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