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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待他一进门,却愣住了。
赵宝珠的卧房还正待人修整,叶京华和赵宝珠便只能坐在后堂的椅子上。
然而后堂那么多把椅子,他们两个人非要挤一把。
阿隆一进屋,就看见叶京华坐在椅子上,将他的老爷抱在腿上,两人肩靠着肩,手牵着手。
阿隆心下一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真奇怪,这大舅子和老爷竟然如此亲密?
而同时,赵宝珠也听到了阿隆急匆匆的脚步声,登时身子一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叶京华手里拿出来。然而他刚一缩手,叶京华抓着他的手便一紧,让他动弹不得。
“少爷。”赵宝珠臊得不行,低声道:“快放开我,叫小孩子家看了多不好?”
然而叶京华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手似铁钳似的箍着他,一点儿都不肯松。他将赵宝珠的两只手都捂在手心里,却还觉得他的手凉:
“放什么放?”
他的声音冷极,赵宝珠被冻得一颤,不敢动了。
他现在身上披着外袍,靠在叶京华怀里,在近处感受到叶京华胸膛用力起伏,像是怎么吸气吐气都缓不下心中的怒气似的。
赵宝珠如今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方才在州府上少爷便对他不阴不阳,等到了这儿,更是听他说一句话就要生气。赵宝珠心中本就愧疚,当日不告而别算一层,自己心生了歹念又算一层。如今见叶京华生了大气,更是吓得如鹌鹑般,往日里脚踢乡绅拳打流氓的气势都没有了,小猫似的窝在叶京华怀里。
两人就这样呆了片刻,后面儿的家仆装饰好了卧房,一行人安静地退出来,皆是眼观鼻鼻关心,绕开叶京华走和赵宝珠的椅子走。
叶京华面沉如水,待人都走了,默不作声地就站了起来。
赵宝珠也跟着被抱了起来,吓了一大跳,双手下意识地就搭在了叶京华肩膀上,惊道:“少爷!”
叶京华根本不理他,抱起赵宝珠大步流星地便走回卧房中,将他放到了榻上。
此时的卧房已经大为不同,软榻上布置了上好的被褥丝枕头,桌椅油灯等物件全数换了个遍。然而赵宝珠此时却无意注意这些,他满脸惊愕地瞪着叶京华——少爷、少爷怎得忽然变成这样了?
要知道往日叶京华是最有礼数的,一举一动皆不疾不徐,全是一派公子贵气。然而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全无顾忌,动手动脚不说,竟然还、还抱他!
赵宝珠面上羞臊,然而心底却又暗暗有些欣喜,一时脸红如苹果,睁着一双猫儿眼瞪着叶京华。
正好此时叶京华命人去找的大夫到了。只见一个灰袍男子从门外急步走入,虽步履急促,神态却依旧泰然,瘦削的脸上眸中神情睿智,一进门,便对叶京华行礼:
“老夫见过叶二公子。”
叶京华眉头紧蹙,焦急下却仍是不失礼数:“齐大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齐大夫直起身来,叶京华便让开一步,朝赵宝珠示意:“还请大夫为他诊治。”
齐大夫闻言转过脸,便看到了靠在榻上的赵宝珠。他的目光刚落在赵宝珠面上,眉心便微不可查地一蹙。
自古以来,医术最重的便是观闻问切四字。
齐大夫走进几步,接着油灯的光亮,细细观了赵宝珠的面色,接着坐下来,对赵宝珠道:“这位大人面色不好,可是近日心绪浮动,夜不安眠?”
赵宝珠闻言一愣,他近日一直忧心尤家之事,心中有事晚上都休息不好,今日事情一朝解决,又骤然见了叶京华,确实是心绪大起大落。
有叶京华在一旁,赵宝珠含糊道:“也……也就是这几日。”
齐大夫点了点头,又道:“还请容老夫为大人切一切脉。”
赵宝珠只好递出手。
齐大夫敛下眼,手往赵宝珠腕上一搭,眉头又轻轻一颤。半息后,他收回手,看了眼赵宝珠,道:“大人近日可是时常有胸口发痛之症?”
赵宝珠一听,登时目瞪口呆:“大、大夫怎么知道?”
他话一出口,便感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打在自己面上。赵宝珠头也不用回便知道是叶京华在看着自己,登时心下一紧,语气立即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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