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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羡往杜岩脸上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没有温度,让杜岩无端打了个冷战,忙低下头不敢对视。
“迟大人,这些孩子可要现在送走?”程子墨问。
迟羡道:“皇太孙来的时候带的人都安排在了水路各处,这些孩子暂且留在此地,等年后游阳那些舞姬回去时,再一并将这些人带着。”
“大人,今日见到皇太孙时,小民发现他对纪家的姑娘非比寻常,或许可从她身上下手调查。”杜岩道。
迟羡语气冰冷没有起伏,“他此次来泠州并不简单,若你们当中有谁轻举妄动露了破绽,我会立时处理。”
“是。”
两人齐声应了一下。
迟羡来便是交代这两句话,随后转身离去。
寒风卷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咆哮声,紧贴着窗子滑过。
屋中烧了炭,极其暖和,纪云蘅只穿了一层加棉的衣衫。她趴在窄榻上,让六菊给她按着腰背。
今日坐马车时睡着了,因姿势不大好,醒来之后腰背一直酸痛着,洗完澡之后六菊说给她按。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一起,自然而然地闲聊起来。
()“你是几岁的时候被拐来泠州的?”纪云蘅问她。
“六岁吧。”六菊仔细回想着,“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家里穷,好像生来就没爹,娘又经常不在家。我在门口玩的时候,是有个女人给了我一块糖糕,我吃完了后说带我去个地方,再买两块,然后我就被卖到泠州了。”
“你逃跑过吗?”
“当然呀,但是我一跑,我养父就拿鞭子抽我,后来我就不跑了。”六菊说:“我现在已经忘记我娘是什么模样了,也记不清楚家在哪里,没想过回去。”
纪云蘅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l,忽然道:“六菊,我记得你的右手腕处,有个疤痕。”
六菊应了声是,将袖子撩起来,摸着右手处的疤痕,正想说话,却听见纪云蘅说:“我认识一个姨姨,她的女儿l就是六岁时被拐的,也是在右手处有个疤痕。她去了很多地方寻找,来了泠州后就留下了,姨姨说她女儿l就在泠州,要不……我明日带你去见她如何?”
六菊的手一顿,惊喜地抬高声音,“大姑娘!此事为真?!”
纪云蘅正经地点头:“自然,我不骗人。”
六菊开心地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卖力地给纪云蘅揉着腰。
忽而门外传来爪子拍门的声响,同时伴随着小狗的汪汪叫声。
叫得又急又凶,像是骂人一样。
“是学学。”纪云蘅支起身体,“不小心把它关门外了,我去将它放进来。”
“奴婢去!”六菊正兴奋着,赶紧下榻跑去开了门,就见小白狗飞一样地跳进来,嘴里凶戾的汪汪声依旧不停。
许君赫天黑变成小狗,发现自己站在院中吹冷风,因此大怒,迈动四条腿,边打着哆嗦边骂。
这只蠢狗,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晃什么!
泠州的冬天真是冻死人了!
“学学。”纪云蘅唤他。
学学个屁!
许君赫怒汪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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