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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决不置可否。
时闻才不管这打折购入的洗烘套装,会不会搅坏了他昂贵的衬衫。随便倒了点洗衣液,按了个快速模式就合上了盖子。
重新回到客厅,冷气已经压下燠热,在室内四处清凉游荡。
霍决站在恒温箱前,微微低头,右手缠绕一尾通体纯黑的雌蛇。
朱莉黑漆漆的眼与陌生人对望,蛇信子危险地呲着,得到对方一个轻慢的笑。
蛇腹忽忽粼粼拖曳幽蓝暗光,极慢极缓地从他一只手爬到另一只手,擦过掌心旧疤,沿着手臂突起的青筋,试探着往颈肩绕。
它被好脾气地纵容了。
霍决略抬了抬手,方便它向上游移,分叉的蛇信子一呲一呲,舔过锁骨间的素链。
玄黑的鳞。灰白的铂。阔撑的男性骨架。
无端一种诡异又潮湿的情色感。
时闻靠在墙边观望半晌,忍不住出声提醒:“它没那么乖,小心咬你耳朵。”
“物似主人形。”霍决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想起什么旧事似的,评价道:“像你。”
时闻不肯接腔,不情不愿走近了,一根手指勾住他颈间素链,让他顺从地俯身低头。
“别动。”她左手搭上他的肩,引导朱莉慢慢缠回自己掌中,“咬了赔不起。”
霍决炙热吐息洒在她耳廓,鼻尖顺势蹭了一下,“我咬回去,也不吃亏。”
时闻怕痒地抖了抖,下意识要踢他一脚,又怕把朱莉吓到应激状态,真要攻击咬人,只能皱眉狠狠剜他一眼。
霍决服软,闷笑着见好就收。
闪着粼光的黑蛇,从他身游回她手。
时闻熟稔地单手握住,安抚地摩挲蛇鳞,面上表情不自觉柔和下来。
忽地,察觉到闪光灯一闪。
时闻在眩目里侧过头去,听见快门按下之后,拍立得滋滋吐出相纸的声音。
霍决手里拿着一台宝丽来,镜头对着她。
这台古董机矜贵又难用。近了容易曝光,远了容易黑魆魆,焦距和光线都不好把控。
霍决拍的第一张对焦就是糊的。
他将相纸拿在手里,画框中的女人初显轮廓,手上危险地缠着一尾蛇,露出漂亮而错愕的模样。
彻底晾晒显影需要几分钟,他还记得她教过的,成像要避光放到暗处,于是理所当然放进了自己口袋。
时闻不轻不重乜过去一眼,“很贵,别浪费我相纸。”
霍决专注研究曝光键,丝毫不像她的吝啬,阔绰道:“我赔。”
时闻懒得理他,与朱莉亲近够了,将它小心翼翼放回恒温箱的杉木上,结束了这趟短暂的冒险。
霍决把剩下几张相纸都糟蹋完了,见她一副娴熟姿态,才想起来问:“它有名字吗?”
时闻答:“朱莉。”
霍决静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再开口,语气明显冷了下去,“猫也叫朱莉,分得清吗?”
时闻中学时养过一只异瞳小白,瘸腿断尾,田园野猫,是在梅湖划船时捡到的。
“猫早就不在了。”时闻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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