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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生吞了那颗药丸,没一会儿便觉得身上暖融融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从前,人人都看不起他,没饭吃了他只能去偷、去抢、去坑骗。被人打过、骂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被人如此相待,却是生平头一遭。
念兮倚在树上,又合起了眼。
“念兮……”狼生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
“唔?”
“你为什么要救我?”
念兮睁开眼睛回道:“不救你,难道眼睁睁瞧你被人打死吗?况且,刚才你说自己无父无母,其实……其实我同你差不多……”
“你也没有爹娘?”
念兮摇摇头:“我有爹,也有娘。只是娘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就一直跟着外公长大。”
“那你爹呢?”
她摸了摸怀中的那把刀,望着西北的天空,那儿隐隐闪着几颗星星:“我生下来便没有见过爹,娘临死的时候说,他在长平,在那个一地繁华的都城。”
她的爹爹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小的时候,依稀听娘亲说过,爹爹比所有的苗疆男子都要长得俊秀,他一扬眉,一勾唇,少女的芳心便就跟着走了,娘亲对爹爹是一见钟情,这才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跟了他。
后来爹爹走了,娘亲却怀了身孕。
外公一直将此事引以为耻,就是娘亲死后,念兮每每问起关于爹爹的事情,外公都是闭口不言。
她娘亲临死都想要再见爹爹一面,可是为什么他离开了这么多年,却都一直没有再回来呢?
念兮真想见到了问问他,你心中可还记得那个在苗疆笑靥如花,守在玉江边等着你的阿青依吗?
到了第二日,念兮和狼生才雇到了一艘渡船过江。
那摆渡的艄公见了狼生浑身污秽,又是一身的血迹斑斑,顿时露出不悦之色,不想载他。好在念兮笑容可人,出手又大方,那艄公才肯让他们上船。
一进了舱里,狼生就狠狠踢了船舱的木板一脚,忿忿说道:“狗眼看人低!”害得小船也晃动了两下。
念兮笑道:“你这么撒气有什么用?疼得还不是自己?”
她拉着狼生坐下来,伸手替他拨开了覆在额前的乱发。
其实狼生的相貌清朗俊秀,尤其是一对乌漆的眼眸,烁烁有神,只不过这双眸子里面有太多的东西,从小到大遭遇的不平,被人欺凌的屈辱,还有他不甘命运的叛逆。
她的指尖轻轻触在脸上,狼生的心竟没来由的一阵战栗,一扭头,便转了过去。
“你别这样,等到了长平,换身衣服,好好梳洗一番,我保管再没人会瞧不起你。”
她伸手递了个饼过去:“艄公说要到天黑才能到下个渡头靠岸,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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