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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目光无可控制地凝在男人抖个不住的苍白的唇上?,费好大气力才?抑制碰触的冲动,“我信你。”便放开他,手掌在案上?撑住,一跃而上?坐着,两条腿松松垂着,随意拿起一匣朱砂把玩,“今天随便描两笔,等明日你?大好了,我给你绘一幅小像。”凑近了道,“一模一样那种。”
阮殷别扭地偏转脸,“不……不必画我……我没有什么好画的……”
丁灵不理他?,“我比较熟悉硬笔,可是色彩太少,等我适应软笔,你?这些?宝贝就能派上用场了。”
阮殷目光转回来?,凝在她指尖,“硬笔——你?是说像炭条那样,有颜色的?”
“嗯。”
“那个简单。”阮殷道,“西海崖岛贡的彩贝瑚,什么稀奇颜色都有,我与你?寻来?便是。”
“是珊瑚吗?”
阮殷摇头,“不知是个什么,海里活物蜕下来?的壳儿,看着像珊瑚,却?能染色,宫中贵妃侍寝前会用来?染指甲……”
“那太奢侈了。”丁灵摇头,“没事,我能用软笔。”便拍一拍躺椅,“如今可知道躺椅的好处?”见他?仍是懵懂,笑着解释,“今日只?是粗粗勾一笔,下回我给你?绘小像必定?要?用上?一日工夫,有了这个躺椅,老祖宗便能趁便打个盹儿。”
阮殷只?觉喉头梗阻,半日挤出一句,“丁灵,我不是你?——”
“我不爱听的话你?不要?说。”丁灵打断,轻轻跃下来?,“我要?走了。在你?这耽误太久,再不回去?必定?要?挨骂。”
阮殷强忍不舍,咬着牙,一言不发。
丁灵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便是。”
丁灵道,“我想自?己开府。”
“开府?”
“是。”丁灵道,“我自?己开府,便不受家里约束,出入行止都能自?由许多。”说着便抿着嘴笑,“我还能常常出来?看你?。”
阮殷顿觉心驰神往,半日定?住神,“可是你?还没……你?还没有议亲……”
“老祖宗要?安排我议亲么?”
阮殷光听这两个字都感觉入髓地疼,勾着头,久久才?避而不答道,“没有议亲的姑娘自?立门户惊世骇俗,必是打算要?招赘了……你?会被人?议论。”
丁灵听懂了,失望道,“你?不肯答应?”
“千夫所指这种事……我一个就够了。”阮殷摇头,“你?不能落入那等境地。”
“可是——”
“我有法子。”阮殷道,“让你?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真的?”
“嗯。”阮殷点头,“我也……盼你?常来?看我。”
丁灵从不怀疑阮殷的本事,但这事毕竟不算简单,她以为要?做成必定?需要?时间,谁知不到新年便有消息——
南安王妃奉旨往南崖祭祖,因为中京府上?还供着老南安王的长明灯,便求了太后,想在中京贵女中相?看一个有缘的,替她在中京给老南安王守灯。
消息一传开,中京哗然。
老南安王是南境胜战之王,资历比如今镇守西州的北穆王还老,战功比北穆王也不差。老南安王坏了身子,夫妇二人?无儿无女,老南安王死后族中撺掇着过继,南安王妃始终不为所动。守灯是子嗣之责,如今南安王妃主动提起寻人?守灯——守着守着,继承香火不是顺理成章么?
而且南安王妃指明要?贵女,女子不承兵权,除了虚名,旁的什么都不沾,更不招圣人?忌讳——太后一听满口答应,下口谕命中京贵女齐聚御花园给南安王妃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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