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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裕华茶楼。
正是下午闲谈品茶的时候,茶楼生意兴隆,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大堂内宽敞明亮,分为三个区域,拼桌喝快茶的,喝完就走;倘若不拼桌,又不愿在大堂露面的,便可去安静私密的雅座。
“陈郎,我订了间雅座。”
月吟领着陈世平直奔大堂内的一间雅座。这处雅座是她花了些钱让老板新布置出来的。
其他雅座之间都隔了段距离,而她带陈世平去的这处,与另一间雅座紧挨着,虽有布帘罩着,遮住了雅座里的人,但倘若说话的音调高些,隔壁雅座的茶客便听得一清二楚。
月吟掀开布帘,和陈世平一前一后进了雅座,留玉瓶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
陈世平刚落坐,连茶都没喝一口,便开口说话,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似乎是不愿看到眼前的人出现,“星儿,不是写信让你在扬州等着?怎么突然来了京城。”
“陈郎,你不想我来找?”月吟故作诧异,娇婉的声音听得出有几分伤心,“陈郎,自从你去年赴京赶考,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陈郎在信中说一切安好,让我莫要担忧,再等段时日,等你授了官,就回扬州来接我。可陈郎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我不放心,就来了京城,本是想给陈郎一个惊喜,启程前就没告知陈郎。”
月吟说着,侧过身去轻轻咳嗽,手伸进幂篱中去,掩唇轻咳,正如她所言,是水土不服后病了一场,如今尚未痊愈。
娇小的身躯弯腰轻颤,宛如晨露中刚盛开的带露娇花,惹人生怜。
陈世平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斟了杯茶,从他面前的桌案上,推到月吟那边,示意她先喝些茶水缓一缓。
月吟没碰那茶杯,又轻咳了几声,“到京城后,我便染了风寒,病了几日,后来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了陈郎的住址。”
“平日里,我睹信思人,今日可算是见到陈郎了。”
她面容虽遮住了,但从幂篱传出的声音却是藏不住的欢喜,足以见得她的高兴。
雅座外,负手而立的谢行之面色微沉,下颚紧绷,连平素的朗眉温眸在这一刻变得有几分阴翳。
皓白长指敲了敲凸起的腕骨,他骤沉的眸子恰如渊谷,深不见底。
玉瓶守在雅座布帘外面,原是在守谢漪澜,以防月吟姑娘刚说几句谢漪澜便坐不住了从那头的雅座出来了。可玉瓶万万没想到谢行之突然出现,还在帘外将姑娘说的一大段话,全听进去了,一字不落。
玉瓶心紧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姑娘开口后,世子是怒了,但却没有发作出来,周遭气息骤冷,仿佛跌进了冰窖。
里头还在说话,谢行之扬起一抹笑,然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是不知是配合着计划没发声,还是……
玉瓶低头胆寒心颤,谢行之缓步离开,去了隔壁谢漪澜正待着的雅座。
帘幕一撩开,谢漪澜看见面色沉沉的谢行之,刚升起的一抹愤愤,因谢行之这一来,被惶惧盖住了。
气氛凝滞,t比冰窖还要沁寒,谢漪澜低头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谢行之冷冷扫了一眼,雅座里除了谢漪澜外,还有两名丫鬟,其中一名便是表妹那贴身丫鬟玉盏。
“陈郎,你是在怨我自作主张来找你?”
雅座那头,又传来声音,听得出是受了些委屈,正嗔怪着,也满是小女郎见了心上人后的娇嗔。
谢行之敛眉,撩了撩衣袍,在谢漪澜对面落座。他抬眼,前方帘幕隐隐约约印出抹娇小玲珑的身影,她纤腰微微侧弯,轻轻的咳嗽声从那头传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娘身子有多娇弱。
不过表妹确实娇气。
表妹上次这般咳嗽,还是被呛住了,咳得人心软。
虽同样是弯腰低头,但场景却不一样。
此时那纤纤玉颈后颈上没有搭手掌,也没有长指玩绕她乌法。
谢行之眼睑低垂,瞥见桌上有张褶皱的纸,纸上写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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