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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花朝冷笑一声:“我一介歌女,生若浮萍,哪里来的家?”
罗铭摇头:“这世上哪有无根之萍?你身上流着爹的血脉,相府就是你的家啊!”
花朝背过身:“从出生到现在,我只进过一次相府,还被恶奴羞辱了一顿丢了出来,你管这个地方叫家?”
罗铭赶紧解释:“那个恶奴早被爹杀了,我也拜入名师门下,只要你回家,没人敢赶你!”
“哦?”
花朝忍不住冷笑:“若是罗偃正妻未死,他敢杀了那恶奴?正妻病死之前,连我们娘俩的面都不敢见一次,现在倒是胆子大了?难不成他罗偃现在靠的不是魏家,难道我现在进府了不需要看魏家的脸色?
罗铭!你也是庶子,你应该也清楚得到名师垂青之前,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更应该记得你险些被所谓的兄长差点打残废时有多么凄惨!”
罗铭的声音也不由弱了下来:“可现在罗家能护你周全啊,大姐你也看到了,即便你从不与人交恶,却还是有人构陷与你,若不是爹心系你的安危,恐怕……”
花朝冷笑一声:“心系我的安危?别傻了,他只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跟这事扯上关系。歹人找我是因为罗偃,事情由罗偃解决也理所应当,我不欠他的!”
一番话,为难得罗铭直挠头。
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就杠上去了。
但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把花朝接回家,而不是杠赢。
当说话的目的不是为了杠赢时,他的口才就削弱了八成。
可恶!
罗铭叫苦不迭:“一码归一码,不管爹怎么想,你在外面都太危险了!”
花朝神情愈发冷漠:“生如浮萍,随波而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已做好死于非命的觉悟了,不过就是像娘一样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总之你记住,生是我,死是我,穷困是我,安居也是我,跟罗偃没有任何关系。”
罗铭忍不住说道:“那是你以为,当真觉得你现在的生活跟爹没关系么?怡红阁建立上百年,来去女子无数,哪一个能像你一样赚着大把银子,还不签卖身契的?”
眼见花朝脸色有些发白,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朝身躯微微颤抖。
良久良久,她吐出一口气,将罗铭推出了门外:“回去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去怡红阁了,往后我不借他的权势,也请他不要以父亲的身份自居。”
“砰!”
门关上了,花朝掩面而泣。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罗铭的脚步声远去以后,她才缓缓站起了身。
小心翼翼地将《探窗》放入自己的怀中。
“未听一句一叹戏中有情痴……”
“呵!如此情痴,属实可悲。”
“娘!我听你的话来到绛城,让我做他女儿,但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你的夫君只是你的夫君,他不应该是我的父亲,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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