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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绘子小心翼翼地握着乙骨的手,浸入水里。
早春三月的溪水还带着寒意,顺水漂流的花瓣匆匆拂过他们紧握的手,又匆匆转了个弯继续漂流。
她比花瓣还柔软的手握着他,身上比花瓣还芬芳的熏香浸染着他。
乙骨痴痴地望着她的侧脸,小声地喊她,“白绘子??????”
“嗯?”白绘子还在认真观察他手上的烫伤,转过脸来,发间松松插着的藤木簪却不防掉入溪水里。
乙骨反应更快,伸手去捡,却不料水流变急,乌木色的发簪顺着溪水淙淙而下。
“算了,一根木簪。”
虽然这么说,白绘子却蹙起眉头,眼神紧紧盯着那漂远的木簪。
这根木簪是母亲明知子亲手为她雕刻的,细节很粗糙,却是明知子划伤了手一点点做的。
“白绘子,我帮你捡。”乙骨在她耳边轻轻道。
还没等白绘子反应过来,他便淌进溪水里,俯身在溪水里打捞。
水底是嶙峋石块,乙骨站不稳狼狈地栽进水里,全身湿透。
“不要了,乙骨,我不要簪子了。”白绘子慌慌张张地喊他,“水好冷的,不要着凉了,上来吧。”
“没事的,不冷。”乙骨说着打了个寒战,被水浸湿的衣衫格外厚重。
他执着地俯身,在水里继续打捞。
白绘子担心地守在岸边。
“给,白绘子。”乙骨摊开手,手心安安静静躺着藤木簪。
白绘子接过,又看着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叹气。
“笨蛋,都说不要了啊,干嘛还去捡?”
本来就是个病秧子,现在下水捡木簪,搞不好回去要一病不起了。
“快走吧,回去换衣服吧,不然着凉了。”
白绘子拉着乙骨想往回走,他却一动不动。
“不要。”乙骨小声地拒绝她。
“不会着凉的。”他肯定道,努力抑制着冷得轻颤的身体,“我们再待一会吧,白绘子。”
“这次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如果就这样回去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他给她递了好多帖子,每天都在苦苦等候她的回信,每次都是侍从来回复他白绘子小姐很忙。
为什么不见他呢?
他的侍从打探来消息,那个不羁又浪荡的除妖师动不动就上门去。
为什么独独,不见他呢?
乙骨湿漉漉的眼睛里比溪水还清澈,片片飘然而落的花瓣落在两人身上。
白绘子不自在地躲开他似幽还怨的眼神。
她不想见他,所以才对他的帖子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父亲逼她,她本来这次也不打算和他碰面的。
“对不起。”白绘子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还有,被冻得发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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