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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道路上的砂石晒得发烫,一支流放队伍艰难前进。
负责押送犯人的皂卒汗如雨下,也懒得费唇舌催促犯人走快点,看到停下来的就是一鞭子过去,让他们长长记性。
在鞭子的威慑下,能走动都还是尽量往前走,可一些实在支撑不住的,哪怕挨了几鞭子,可走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张头,要不歇会,进点吃食,这日头太烈了,再走下去,兄弟们都熬不住啊。”有皂卒开口。
张头瞥了眼其他皂卒,一个个汗流浃背,面上发红,听到刚才的话都面露期待,显然也是吃不消了。
“行吧,那歇会。”张头一声令下,其他皂卒个个面带喜色。
不用皂卒驱赶,囚犯们听到可以歇脚,你推我搡地冲到树荫下抢位置,一个少年郎反应慢了些,被人撞倒在地。
皂卒没有多在意,只是等过了一阵,见此人还倒在地上没起,一个皂卒不耐烦地起身,一脚踹了过去。
“装什么死呢!”
粗暴的利喝伴随着小腿上的疼痛让姜淮醒了过来。
姜淮睁开眼睛,感受到腿上的酸胀,脑子有点蒙,他昨天是熬夜打游戏了,不是熬夜爬山了吧,怎么腿上一种运动过头的酸呢?
只是还记着刚才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事,姜淮有点生气,就算是喊他起来也不至于下死手啊。
姜淮含怒扭头看过去,日头高悬刺痛了眼睛,姜淮下意识眯起眼睛,定了定睛,看清皂卒的模样,愣住了。
“没死还不起来,浪费大爷时间。”皂卒见人没死,骂了两句就离开,毕竟休息的时间也有限,继续浪费下去也休息不了多久。
更何况他看姜淮脸色惨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无,以他押送囚犯的经验来看,活不了多久,何必浪费唇舌。
……
午时炽烈的日光落在身上,可姜淮只感觉全身发冷。
看着不远处狼狈落魄的囚犯,气势凶恶的皂卒,姜淮想说这是有人和他开玩笑,都无法说服自己,谁会找这么多专业演员来骗自己呢?
突然,一股记忆涌现,姜淮大脑一阵刺痛,下意识捂住脑袋。
将记忆消化完毕,姜淮木着一张脸,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真的穿越了。
原身也叫姜淮,出身世家,自幼锦衣玉食,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姜家老太爷身为太子太傅,牵扯进太子谋逆案中,看在他以前教过皇帝的情分上,并没有直接处死,而是全族抄家流放。
原身是姜家三房独子,自然也在流放的范畴内,如今就被皂卒押送着前往边疆。
只是原身身体本就不太好,在牢里折腾一段时间后,又顶着烈日走了两日,身体到了极限,被推倒后身体内的灵魂就换成了他。
姜淮欲哭无泪,如果知道通宵熬夜玩游戏会穿越,他一定早睡早起。
可现在穿都穿了,再后悔也没用。
日头过于炙热,哪怕姜淮现在身心凉凉,可被烤一阵还是有些吃不消,勉强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看到一大群囚犯在树荫下挨挨挤挤的样子,姜淮没凑过去,踉踉跄跄地躲到一边的灌木下。
在姜淮的记忆中,这些囚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原身因为没经验,被抢走过一次吃食。
要知道皂卒一天只发一次粮食,吃食被抢就要挨一天的饿,加上整日都在不停地前进,这也是原身身体迅速衰弱的原因。
姜淮不敢保证自己过去不会被抢。
不过一想到吃食,姜淮就感觉胃火烧火燎的,饿得人心慌,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朝着怀中摸去,摸出一张灰黄色的干饼子。
饼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粮食香气几近于无,看着也异常粗糙磨牙,捏起来硬邦邦的。上面还有一小块缺口,那是原身咬的,只是饼子太干太硬太糙,原身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
回想起饼子的味道,姜淮说实话也有点吃不下去,但是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犹豫了一下,姜淮还是凑近饼子咬了一口。
饼子入口,姜淮觉得记忆还是过于美化了,口感粗糙喇嗓子,哪怕咀嚼了很多下,吞咽起来依旧困难。
至于味道,姜淮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让自己忽略味道,强行往胃里塞。
就刚才爬起来,姜淮都感觉手脚发软,不吃,他下午肯定是走不动路的,皂卒可不会由着他不动,姜淮还不想尝鞭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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