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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安子清说:“你不是说他好拿捏吗?”李籽想了半天才想起说过这句话,茫然道:“你还真冲着拿捏去的?宝贝儿,说归说,真的这么做,可是有点伤人啊。”别墅里有股地毯的干燥气息,枯燥难闻,让安子清想起傅绥身上那股水汽,手里的包不动声色地捏紧了些。和李籽逛完街,她回去刷了门卡,在玄关搁下大衣,总是闻到有股饭香味道,好像是酸汤的味道。屋子里温度不算冷,但也不是很高,床上的人上半身裸着,靠着枕头,暖黄的灯光镀了一层在他身上。他一条长腿曲起,正在翻看军事杂志。安子清想起什么,“哦,我今天也看了,你有一页的折角我给弄没了。”“我说怎么找不着。”傅绥果然翻了好几页,好像确实找不着的样子。嘉安子清走过去:“我大概记得,帮你翻翻。”傅绥突然支棱起来,按住她后脑勺,掌心头发微凉,仰着头亲在她唇角。安子清还愣怔着,觉得这人越来越不好养,稍微对他好一些就会恃宠而骄。傅绥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了吗?”安子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他起身,越过她去了厨房。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等着吃饭。然而过了几分钟也没有端出东西,安子清猜想是不是还没有做好,她摸出遥控器关上窗帘,翻个身,将头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躺了一会儿意识朦胧,差点睡过去。她再次翻身时厨房的门响了,她意识清醒了一瞬,又假装睡着。只听傅绥应该是将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很轻地走近床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什么都没说。她等着他说话,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他似乎不打算叫醒她。难道要等东西凉了吗?傅绥坐在她旁边,默然半晌叹了一声,轻轻拿过她手边的遥控器,调高室内温度,转身走了。安子清猛然爬起,有点无语:“饭好了怎么不叫我?”傅绥讶异地回过身,“面还烫着呢,等会儿叫你也不迟。”她脸上有隐隐怒色:“我要是不睡醒,你是不是就不会叫我了?”一种无理取闹此时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又仔细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桌上瓦罐装的新鲜鸡汤云吞面还冒着热气,安子清喉咙里突然一阵抽搐,她死死压住这阵泛溢,转过身猛然咳嗽了几声。“安子清!”傅绥见状慌张极了,眉眼是关心的神色,手足无措地抓她,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手扶着她的后背给顺气。安子清用力捂住嘴,倒出口袋里装着的止痛药,没喝水就生咽下去。她找纸巾的时候踢翻了折叠桌子,瓦罐掉落在地上,一声闷响,碎成了好几瓣,和着汤汁的金色云吞面肆意横流,将地毯边缘上的图案濡湿,黏黏稠稠的。要命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她想骂一句你没脾气的吗?可是最终在嘴里打转半天没说出口。没了外边这层皮,她还是败絮,会无力,会抱怨命运。她踉踉跄跄地奔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刷自己的脸。被水的凉意一激,她才稍微好了些。转眼又看见傅绥默默地站在她洗手间门口,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捂着手里划破了的口子。这么半天他都能弄伤自己,安子清扶着流理台闭了闭眼。冷静了片刻,她找出医疗箱,抓着他的手处理上药。傅绥拨开她耳边的一缕头发,“生气了?”“和生气没关系。安子清放完医药箱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的狼藉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碎片都放在门口的塑料袋里。似乎是怕她烦了,侯凌云他们过来叫傅绥的时候,他就跟着出去了。安子清晚上早早上床睡了,给傅绥留下一大块地方。她睡眠一直很浅,晚上不知道几点,门微不可察地响了,旁边的床缓缓压了下去。安子清背对着他闭着眼睛,只感到后边的人开始轻轻拨弄了下她的头发,然后将脸埋进去嗅了嗅,像只刚回归巢穴很没安全感的兽类,接着保持着这个姿势,再也没动过。温热的气流时有时无地喷在她颈上,过了会儿她实在受不了,咳了一声,“你喜欢枕在我头发上?”傅绥身子僵了一下,缓声说:“安子清,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极其突兀地出现在安静的时刻,安子清恍神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问:“这个重要吗?”“很重要。”她说:“我不想现在回答这个问题。”身后的人闷闷地回了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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