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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仿佛是松了很大一口气,温白然甚至听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还好,我们的阿凛是其中一个。”
所有过度的偏爱到底还是给了他底气,桀骜不羁的周少爷是不会允许自己一辈子要么做个废物,要么做个比废物更废物的废物的。
所谓对周凛的定势在李渊这一样存在。他给了他两条路,一条进联洁日化,从底层做起,一条进周家互联的品牌公司,从产品开始。两条路都还在家族的庇护下,后者当然要轻松些,但总归也是学习的机会。
在不提倡他去创业这一点上,李渊和周家的看法一样——他没经验,赤手空拳容易吃亏。大亏。
可周凛跟他说,哥,除了我这个人,这条命,我还能失去什么呢?你们口中的吃亏说到底不就是钱么?
他甩出两张卡。
其中一张是这些年周母时不时打进来的,他用了些,还剩一些,做启动资金没有问题,不必再张口找谁要钱。
还有一张,他托李渊转交。
“这是阿凛攒的。”
攒的。
周少爷也会攒钱。
李渊自己说的都觉得好笑。
“渡这两年生意不错,分红都在这儿。还有,他说你之前说想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他当时像是没听进去,其实偶尔想起来就会往卡里打钱,你随时可以用。”他摊手开了个玩笑,“当然,不是给他买家具。”
温白然也笑,笑得很牵强。
像有谁拿绳子牵着她嘴角,绳子穿错了位置,笑肌提起来就痛,不得不放下去。
她盯着那张卡,像看见周凛。
“这算什么,分手费吗?”
“我不会要的。”
“知道你会这样说,但他说他现在能给你的只有钱了。”
温白然怔住,见李渊对她温和地笑笑,镜片上的冷光却不容拒绝,“而且我只负责送,不负责还。”
这两杯咖啡从天亮喝到天黑。
下电梯时温白然望着外面的天,深蓝到发黑的天幕上难得有星星。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周凛说的话。
‘任务完成了。’
‘我敢作敢当。’
原来他在跟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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