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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挽还是不说话,指甲陷在掌心里。背上被同桌推搡到墙上撞出来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自己没法给后背上药,但是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谢青玉,所以这伤只能就这么放着,等它自己好。
“哼,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迟光檀把一本练习册扔在桌子上:“这是我从他房间找到了,你自己看。”
谢青玉拿起有些破旧的练习册,看上去似乎常常被人翻动,她翻开一页,没有任何字迹。谢青玉抿住嘴角,再往后翻了几页,都一样,一字未写。
“这就是你为了糊弄我们做出的假努力,有必要吗?”谢青玉的语气甚至有些鄙夷,一个人可以不优秀,但是不能连最基本的诚实都没有。
迟挽看似是在糊弄她和迟光檀,其实是不拿自己的人生当回事儿。
“我……不是,我……”迟挽抑制不住的颤抖,耳鸣声几乎要刺破鼓膜,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都被腰斩,只依稀发出了几个气音,理所应当被谢青玉忽略了。
迟光檀就更不用说,他向来是不听迟挽的任何话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对你,无话可说。”谢青玉转身离开,迟光檀紧跟其后,他转过头看了迟挽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漠,有子如此,实乃他的不幸。
“付不起的阿斗。”这是迟光檀留给迟挽的最后一句话,随即就跟在谢青玉身后,离开这个令人感到压抑的空间。
客厅的灯越发昏黄,迟挽怔怔看着玻璃缸里的一只斗鱼,它生病了。它很努力的在游,可依然得不到足够的空气,鱼缸没有问题,是它自己有问题。
墨黑的斗鱼张嘴的频率越发急促,可没有任何效果,窒息让它的动作不复往日的优美,它在鱼缸里越发暴躁,不时会撞上玻璃。
“啪嗒。”极度渴望氧气的斗鱼在一番挣扎之后,努力跳出了鱼缸,掉在地上。
它以为自己能正常呼吸了,可殊不知离开了水,它只会死的更快。死亡的阴影在逐渐逼近,墨色鱼尾最后扑腾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它死了。
迟挽抚摸上僵硬的鱼身,他的手指比地上的尸体要更加冰冷。
现在死的是它,那下一个,应当就是自己了吧。
混浊的鱼眼逐渐染上血色,不详的暗红刺痛了迟挽的眼睛,他握着鱼身倒在地上不能呼吸,朦胧中已看见亡者的身影,他们在拉扯迟挽的灵魂。
如果就此远去……
迟挽闭上眼睛,安详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亡者为他引路,迟挽睁开双眼,面前是一个染着红发的寸头青年。
他皱着眉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你……”你在乎我?迟挽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青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迟挽一个耳光。
“我去你大爷的,让你在这念死念个没完!”青年怒目圆瞪,迟挽目瞪口呆。
“给老子醒过来,我数到三,一,”青年伸出一根手指,迟挽摸着发烫的脸颊不知道作何反应。
“二,”青年眯着眼睛,似乎已经在思考下一巴掌是打在左脸,还是右脸了。
“等,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迟挽忍不住往后面退了几步,却被青年一把揪住了衣领动弹不得。
“很好,已经到三了,你就受着吧。”青年对迟挽露出一个微笑,迟挽余光瞥到那手掌已挥出了残影,他吓得闭上眼睛,大声叫喊:“你可不要乱来啊!”
奈何凌厉的掌风已在耳边。
“啪!”
“啊!”迟挽猛地从床上坐起,梦中他已经挨了那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还好之只是梦,自己现在一点都不……疼?
迟挽愣愣摸上自己滚烫的脸,好像,真的有点疼啊!
不对,这不是自己家,这是哪儿?
迟挽一个转头,正对上满脸怒意的石秋榭。
“哥?”迟挽犹豫开口,随即就被怒发冲冠的石秋榭敲了个脑瓜崩。
“哥你大爷哥,老子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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