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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候匆忙,这时候风刮起来了,雪也缓缓地飘落,乌桃觉得身上有些冷,不过还是抿着唇,将手揣在口袋里,沉默地等着。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见王培鑫低着头,沮丧地走出来。
他走出来后,就看到了乌桃。
他停下脚步,愧疚地说:“乌桃,你一直站这儿啊。”
乌桃:“你和士萱说了什么,她情绪怎么样了?”
王培鑫面上便有些怅然:“她不好受,说不太想和我说话。你昨天说的,我想办法传出去了,叔叔如果要找士萱要钱,那肯定得掂量掂量了,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也和我爸妈提了,他们说士萱不容易,也会帮衬着,遇到什么事,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单位里说话,帮着劝劝孟叔叔。”
乌桃:“嗯,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他也未必来抢,但咱总得给他打个预防针。”
王培鑫:“另外,我打算去参军了,我的意思是,她也参军,我们可以一起。”
乌桃一听,便失望了:“她不可能参军的,你要去,你自己去吧。”
参军,参什么军?
孟士萱妈妈是军人,支援唐山当了烈士,孟士萱爸爸是军人,结果自己妻子刚去世他就要再婚给孟士萱找后妈,这时候,孟士萱哪有心思参军呢?
乌桃也觉得心冷,她突然发现孟士萱是对的,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自己去努力站起来。
王培鑫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是十六七岁,他还是一个孩子。
而孟士萱和自己,却不能当孩子了,只能咬牙自己撑着。
王培鑫:“她可以啊,如果我们一起去参军,我会照顾她的,她又是烈士子女,军队也会行方便,到时候还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
乌桃觉得没意思透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一时半会她没心情,以后再说吧。”
王培鑫感觉到了乌桃的情绪,他定定地望着乌桃,嘴唇蠕动了下:“你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是吗,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想照顾她,想帮她,但我不知道怎么办……”
乌桃看着王培鑫,她看到雪花落在王培鑫的唇上,他的唇泛着青紫。
她知道王培鑫难受,为孟士萱难受,他多想帮孟士萱啊。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还这么小,自己的事尚且不能做主,怎么去帮助别人?
于是她终于残忍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些事,我们都没经历过,只能自己把这条路走出来,我是,士萱是,你也是。”
这时候,雪已经铺上了一层,脚底板上都沾了雪,乌桃进屋前跺了跺脚,又用旁边的枯叶擦了擦,这才进门。
一进去,就见孟士萱正在给炉子续煤球。
她见乌桃进屋,便拿了热水倒进洋瓷盆里:“冻坏了吧,洗洗手。”
乌桃:“你怎么烧起水来了?”
孟士萱:“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几天都是你照顾我,我在这里住,也该干点活了,对了,我打算每个月出二十块钱伙食住宿费,你看怎么样?”
乌桃好笑:“用得着你出钱?你看我家现在这条件,缺了你那口吃的?”
孟士萱:“反正我就打算赖在这里了,一时半会不打算走了,我还想在这里过年呢,你不收我伙食费,就是不想让我住踏实。”
乌桃想了想:“得,你给十块钱吧,自己家做饭,又不是天天出去吃,哪用得着那么多钱。”
孟士萱:“咱别为这个扯扯了,这也不是一口饭的事,取暖,煤球,水电费,这些不都是钱?零碎钱没法算,你们也不会和我计较,我懒得算这个,你别让我在这里住着不安心,就算亲姐妹,也得明算账呢。”
乌桃:“那你交十五块吧,十五块足足够了。”
孟士萱:“也行,那就十五块。”
说完,她快活地进了里屋,把脚伸进被窝里暖着,笑嘻嘻地说:“好了,我以后要安安分分地在这里,每天上班,下班后就和你一起学习,我现在觉得这日子挺好的。”
乌桃洗了手,擦干了,也进了里屋,看着她那懒懒的样子:“你啊你!”
孟士萱:“对了,刚才你碰到王培鑫了吧?”
乌桃:“碰到了,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也没什么要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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