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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东郡从事陈宫,奉前任郡守之令来献印绶。”说罢他从背后解下包裹,将郡守大印捧了上来。
曹操一阵冷笑:“你家大人还真是客气,我离武阳还差二十里,尚未出示车骑将军诏令呢。”陈宫咽了口唾沫,低头道:“王郡将闻知您大破黄巾深感钦佩,自觉无颜面相见,便叫我相迎献印,此刻他已经带着家人,乘车离开武阳城了。”
“他倒是挺机灵。”曹操瞥眼示意戏志才接过印绶,“王肱把东郡治理成这等模样,黄巾一到竟还不敢出战。若是本官论罪,就该派兵追上,一刀把他杀了。”
莫说陈宫,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曹操又把话收回去了,“既然他逃走也就罢了。”
“将军宽宏大量。”陈宫擦了擦冷汗。
“陈宫,你先回去转告郡中官员。东郡遭难乃王肱一人之过,所有官员从事继续担任原职,一概不予追究。”
“啊?您真是宽宏大量。”如果说陈宫刚才那句宽宏大量是客气话,那么这一次可是真心话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官员一帮人,陈宫眼见他身边有这么多亲随,却依旧不换东郡旧官,这样的气量确实少有。曹操换了一张笑脸:“陈大人请起。以后郡中之事,还要请您多多指教。我还要带兵前行,咱们各自赶路吧。”陈宫却没有动,抱拳站在那里,目送着他和亲随乘马而去。
行出去好远,曹操望了一眼戏志才:“戏先生,我请您担当本郡的从事。”
戏志才听他说“请”,而不说“任命”颇感不安,忙推辞道:“在下商贾出身不宜玷污庙堂,还是寄身您的将军府中当个幕僚吧。”
“好吧。”曹操并不强求,又道,“还有一件事请戏先生代劳,给袁本初写一封信,告诉他东郡黄巾已定。”
“诺。”
曹操扭头嘱咐道:“仰车骑将军之宏威,赖河北诸将之呼应……多说点儿这类的恶心话。”
“您放心,一定拿捏好措辞。”
“咱们得让那位坐镇河北的车骑将军放心,什么事情我都会听他的。叫他放心,我会顺顺利利为他在兖州打出一道屏障的。”曹操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戏志才摇摇头道:“《吕览》有云‘存亡安危,勿求于外,务自知而’,袁绍虽有能识才,却无自知之明。”
“但是现在我必须与袁本初保持一致,敌人太多了。”曹操无奈地摇摇头。
戏志才又道:“这一场黄巾复起,几家欢喜几家愁啊!袁本初恐怕是受创最严重的一家,袁公路是得利最大的一家。”
“不对!”卞秉插了话,“得利最大的是姐……将军您。”他不敢再叫姐夫,慌忙改口。
“得利?出了这样的大乱子,天下没有能得利的。”曹操虽这样冠冕堂皇地说,心里却是颇为畅快。
卞秉想到了缴获辎重财物的事情:“将军,咱们缴获的东西……”
“到武阳以后再说,但是先得分一些给顿丘的老百姓,我还得还这个人情。”曹操耸耸肩,身体松弛下来,“就好像我得还袁本初的人情一样。”
“一切听姐……将军吩咐。”卞秉缓了口气,“咱们今天到了武阳,处理郡中事务,可以叫军兵歇一歇了吧?”
“歇不得,就休息一晚,明天开拔去陈留。”
“去陈留?”
“咱们还得帮张孟卓戡定陈留郡。”曹操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今东郡已定,当一鼓作气再定陈留之乱。我听说於夫罗自从背叛袁绍后到处掠夺,如今已经搅到兖州来了,对付匈奴人还要多加小心。”
“姐……将军,”卞秉再次匆忙改口,“既然到陈留打仗,不如趁机会把我姐……把将军夫人和孩子们接过来。”
“对!”曹操拍拍脑门,“彰儿生下来这么久了,我这当爹的还未见过一面呢。”
卞秉笑道:“恭祝将军父子团圆。”
曹操斜眼看了看他,不满地说:“越听越别扭,你小子什么毛病啊!就不能叫我一声姐夫吗?”
“我……我……我错了。”卞秉摇摇头,低下头暗自嘀咕,“这叫什么脾气?一会儿一变,真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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