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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后。玉絮最后一次祭拜父亲,收拾行囊,锁住老家宅门,准备启程往京都洛邑。方行至镇上,便遇到了陆治清的队伍。陆治清知她要走,早早收拾了东西,在必经之路等她。男子撩开车帘躬身下车,拦住人,“絮儿,你我一道吧。”“谢谢你,不用了。”玉絮摇摇头,提了提背上的包袱。他已帮她太多了。男子柔声劝道:“絮儿,只是顺路罢了,恰好我也去京都。”玉絮显然不信。“你莫不信,我姐夫在京都当差,我爹娘早已去京都陪姐姐了,他们让我也去京都过年节。”陆治清没说错,他姐姐早年嫁与被贬到临安当县丞的姐夫做继室,后来姐夫升官被调回京都,现是四品尚书右丞。他们陆家也借机在京都买了宅子,在那儿开了些铺子,爹娘已过去了,唯有他舍不得江柳镇,迟迟没走。“絮儿,你忘了夫子让我好生照顾你了吗?如今让你独自一人去京都,夫子知道了能放心?”“当今世道混乱,你一女儿家多有不便,还是我带你去吧。”“……”玉絮沉默一瞬,抿抿唇,道,“多谢。”这声多谢显得太苍白,这三年来陆治清帮了她许多许多,她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不谢。”见她答应,陆治清露出一丝笑意。……从临安县到京城洛邑平日起码也要半个月车程,可现下是腊月,天寒地冻冰雪交加之际,行程会只会更慢。在这腊月的雪白世界里,四辆马车叮叮当当驶过,留下两行整齐的车辙线。这四辆马车,其中一辆更宽更大,是需三马并驱的骖车,另外的三辆是两匹马的骈车,且这辆骖车是经过加固,更为结实安全。玉絮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里面不但宽敞,且温暖又舒适,哪怕在奔驰,车厢晃动也不是很大。此前,她见陆治清乘坐的马车多是另外三辆那种两马或单马的小车,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看来他平素还挺低调。玉絮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捧着书的青衣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他。昔日少年郎长成如今的翩翩公子,墨发用镶玉银冠固定,面容白皙,明眸皓齿,一身书生卷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陆治清与楚霄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气质,陆治清是爽朗谦逊,而楚霄则是外冷内热。陆治清眼睛虽盯着手里的书,实则注意力都在玉絮那儿,当玉絮看向他时,他心里小小地紧张了下。尽管他如今已弱冠两年,可每当心爱的姑娘向他投来目光时,他依然会像当初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紧张又愉悦,隐隐的期待着。“治清,春闱准备得如何了?”玉絮想起他早已参加乡试,中了举人,明年开春就是春闱了,他若考中那可就是进士了,相当于国家公务员。“嗯,还好。”陆治清将目光从书中移开,看向面前的姑娘。“治清,对这次春闱有把握吗?”陆治清耳郭微红,谦逊道:“应是没问题。”“那好生温书,等你好消息。”陆治清闻言,当即一笑:“谢絮儿,我会的。”难得絮儿关心一回他的事,他怎能让她失望?陆治清瞬间充满了干劲。在玉絮的印象中,阿霄也是个读书的料,若他参加了那次的院考,定然不会差,可惜他生病错过了……想到楚霄,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阿霄哥哥,你如今在何处?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玉絮思绪又飘远了。“絮儿。”陆治清突然唤道。“嗯?”玉絮温声回神。“到了洛邑,你可有何打算?”“……不晓得,走一步算一步吧。”洛邑对于她,可是个陌生至极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外乡来的她,没势力也没人脉,信息又不发达,想找一人何其难。“莫怕,我可以托我姐夫去军营里问问。”“谢谢,又要麻烦你了。”陆治清很洒脱地笑笑道:“你我自幼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何况你父亲还是我恩师,能帮你的我都会帮,这有何难,举手之劳罢了。”他越是这样,玉絮便越是愧疚。:()与君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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