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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空荡的轿厢里,唯一靠墙站着的人低垂着眼走出来。
“我到三层了,”江肆抬手瞥了眼腕表,“还有六分钟闭馆,你就祈祷我能在那之前找到你要的那组数据吧。”
“别人记不住那个实验在哪本哪页,但肆哥肯定能啊。”蓝牙耳机里信誓旦旦,“就您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是吧?”
江肆轻嗤,低着声往里走:“我们两个课题组可是竞争关系,我这样帮你们组,算资敌吧?”“哪能啊!”对面急忙道,“大家都是同伴,是战友,有困难肯定是互帮互助嘛。而且肆哥你想,这如果不到结题答辩就牺牲得只剩你们组一根独苗,那这高处不胜寒,无敌又是多么的寂寞是吧?更何况,肆哥您这般高尚的品格,在这种关头必然是高风亮节——”
“少给我戴高帽,”江肆散漫地笑,“要数据简单,你们组的专业场地试飞课时让2个给我们,我就给你数据。”
“两个?!江肆你狮子大开口啊??”
“不愿意没关系,我现在回去补觉。”江肆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你们组自力更生,全组发动起来,三天时间怎么也够翻完这区域的所有书了?”
“……”对面磨着牙挤出声音,“两个就两个!数据我们今晚就要!”
江肆不意外地笑了:“等着。”
“……”
通话结束。
江肆快步走到文献区,在经过一天阅览的散乱书架上快速扫过,直到第二面书架前他停下,拿出第三排中段的某本编号书籍,迅速翻过几页后,他神色一松,似笑非笑地勾出手机,对着那页中央的两个数据表格拍了张照片。
手机收起。书也合上,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书脊放回书架里。
江肆起眸就要转身离开,只是在长腿迈出第一步前,他微微一停,眸子勾回,他扶着书架无声地折低腰身,让视线对上低一层的书架内——隔着被竖立堆排的书切割成多边形的书架空隙,里层过道里,一个女孩捧着一本《无人机应用基础》,微蹙着眉读得目不转睛。
江肆停住。
那张清隽面孔背着光,阴影拓过他高挺的鼻梁,黑漆漆的眸子里晦着浓墨似的——情绪介于兴奋和无奈之间。
僵持数秒,他垂了眼,没出声地直回身,朝书架外走去。
宋晚栀是在闭馆的提醒打铃里从书中回神的。
她放回那本一时兴起拿来的书,俯身揉了揉微微酸涩的脚踝。只是刚从蹲姿慢慢起身,拉升的视野里就骤然看到这排书架尽头、不知何时出现的靠墙前站着的某人。
“!”
宋晚栀差点惊出声来。
江肆正落眼,眸子轻懒地睨在她脚踝上,却一言未发。
“你怎么在这儿,”宋晚栀有点回不过神,“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肆没回答,似笑非笑地反问:“还需要我背你下楼吗?”
“……!”
女孩方才被他吓得微白的脸颊,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抹上嫣色。
江肆眼神暗了暗,声线却依旧散漫的:“走吧,要闭馆了。”
“…嗯。”
女孩抱着怀里已经办理好借阅的书籍,慢吞吞转身,朝书架外走去。
江肆插着兜,不疾不徐地跟上。
电梯间里。
闭馆前的电梯总是人比较多的,往往在楼顶就载满了,下来以后没有可以上人的空余。像三层这种楼层不高的,多数学生会选择直接走消防楼梯。
宋晚栀情况特殊,自然还是要等梯厢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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