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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吧。”
但愿他们之间不再有隐瞒,而她能成为一束暖光,驱散卫湛心中的云翳。
詹事府的窗前,卫湛休憩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睡颜映在晓色中,玉质凝脂,白润无暇。
太子走进来,温声道:“先生去榻上睡吧。”
公廨里间有张小榻,用于官员日常休息。
紧随其后的皓鸿公主笑问:“大人没有休息好,可是深夜难拒美人恩?”
面对调侃,卫湛闭目不语,倒是太子捏捏额,不满地睇了女子一眼,“皇姐怎还口无遮拦?”
皓鸿公主笑了笑,“殿下,本宫十九了。”
太子肃了脸,将人强行拉走,不知去争辩什么了。
三千营,校场。
空旷的场地内,季懿行双手提桶,连续跑了半个时辰,裸露在外的手臂绷起青筋,富有力量感。
一些兵卒席地而坐,看着校场上发疯训练的小将军,纷纷开起玩笑,掺杂着荤段子。
“都知道咱们头儿l娶错了妻,娶的是前任蓟州镇总兵之女吧。”
“那又如何?”
“将门虎女,生猛啊。”
这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小卒吐出嘴里叼着的草,笑得得意忘形,“家有猛妻,咱们头儿l还不得诶呦诶诶”
被揪住耳朵,小卒疼得龇牙咧嘴,“头儿l、头儿l饶命。”
季懿行松开他,狠狠踹了两脚,木着一张脸叫他们起身操练。
小半日,季懿行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发泄不完的戾气,累得兵卒们气喘吁吁。
季懿行全程黑脸,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昨晚在茅屋里所见的场景……男子将女子压在破旧的木床上亲吻,女子发丝凌乱、媚眼慌张,一副被欺负可怜的模样。
他不该记牢这幅画面的。
卫湛欺辱庶妹,失德悖理,该被口诛笔伐才是,可一旦将事情捅出去,又将置宁雪滢与那庶女的脸面于何地?
烦躁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叫停兵卒原地休息,自己回到廨房更换官袍。
散值时分,他走出官署,还没决定好是否要以此为挟,与卫湛在明面上撕破脸,就被自家的仆人围堵住,“簇拥”去了马厩。
父亲还真是不省心,整日派人盯着他,生怕他惹事。
冷笑一声,他坐进马车,大咧咧让车夫驶去城东酒楼。
车夫隔帘提醒道:“老爷还病着,三少爷于情于理该慎行几日。”
车夫是府中的老伙计,季懿行没有立即甩脸子,况且碍于父亲病卧在床,确实不能肆意为之。
再让老头子加重了病情,犯不上。
颓然地倚在车壁上,他恹恹道:“回府。”
车夫一扬马鞭,朝户部尚书府驶去。
正二品大员告病家中,不少同僚前来探望,还不乏宫里的宦官奉帝命前来慰问。
身穿麒麟服的御前大太监赵得贵,跟在景安帝身边二十余年,虽同是探望者,却比旁人多了一份优待,由尚书府大公子作陪。
当他与季朗坤道别,被一众府人送至大门外时,刚好遇见回府的季懿行。
大公子赶忙示意弟弟过来打招呼。
季懿行虚虚抱拳,没有巴结的心思,也不愿讨好一个宦官。
赵得贵阅人无数,自然瞧得出对方的轻狂,只是在看清青年的面容时,年迈的老太监慢下了脚步,依稀忆起故人。
稍一打听,他回到宫里,在为景安帝禀明季朗坤的病情后,说起一件事:“老奴今儿l在季尚书的府邸瞧见个生面孔,是季尚书家的嫡三公子季懿行,陛下对他可有印象?”
景安帝侧躺在龙床上,单手撑头,“是那个本该入国子监却最后以武举入仕的世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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