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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栩把树枝往床头一放,对自己的规划十分满意:“我自己来。”
卢舟蹲在一边看他挑水泡,眼神往他肩上瞄,看见卢舟肩膀上还没好全的勒伤。
卢栩听他叹气挺哀愁的模样,问他,“你叹什么气?”
卢舟郁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帮上哥哥的忙。”
卢栩拿药膏捂上,布条捆好。
都是农家土方子,四季里采草药,捣烂了做成药膏,多少有些杀菌消炎的效果。
卢栩:“那你多吃点,长高点,这样以后咱们兄弟俩出去,谁惹我你就替我去打架。”
卢舟小声咕哝:“君齐哥说不能打架,打架不是好办法。”
卢栩没听清,“你说什么?”
卢舟大声道:“我长高,帮你打架。”
卢栩:“好弟弟。”
他收拾完东西,指挥卢舟把床上的土扫干净,拉着弟弟睡觉,“你往那边点,热。”
卢舟往床里挪挪,又挪挪,贴上墙。他哥四仰八叉地占了大半的土炕。今天也不嫌床硬硌人,没有翻来覆去,躺下不到一刻钟就呼呼大睡。卢舟等了等,听卢栩睡熟了,爬起来拽毯子给卢栩盖好,坐在卢栩边盘腿撑着下巴发愁,哎,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怎么才能赚钱?
卢栩又花了好几天上午赶早市,中午去酒肆,下午走街串巷吆喝宣传,慢慢积攒客源,若下午剩下了,他照旧到酒肆寄卖。酒肆掌柜卖了几天生意尚可,便叫他中午多留些田螺下午就寄放在店里卖。
卢栩手脚磨出茧子,山路上桑葚彻底被他薅光,也还清了姑姑家债。
田螺生意也渐渐稳定到一日卖出二百多份,卢栩开始琢磨些别的生意。左右他推车还空着一半,还能再卖点别的。
这天有熟客家里来亲戚,一早买了他小半的田螺,他卖得顺利,中午在酒肆就卖完了。见时间还早,卢栩推车到县里的铁匠铺看看。
铁铺都是官营的,入了工籍,在当地登记造册,以后代代都得打铁,他们这小地方铁匠少,朝廷征兵打仗又征调各地铁匠去打兵器,这会儿就一个老头带着小儿子营业,铺子门口挂着个“成造田器”的牌子。
铁是稀罕物件,以前买把菜刀都要登记造册,卢栩不知道他的铁锅大业能不能成。
总得碰碰运气。
主要是他的陶锅炒菜坏得太快了,别说元蔓娘心疼,他看着也挺心疼的。
老头正在打锄头,见他便问:“小郎君要打什么?”
卢栩挠挠鼻尖,“锅您能打么?”
老头怔了怔,“打什么?”
卢栩:“铁锅。”
他比划着土灶大锅和平底锅,“要这么大,这么深,底要收这么小,再要个平底浅的。”
一个炒,一个煎,炒个菜,烙个饼,齐全了。
老头沉吟,“你说这锅我没打过,不知道能不能行。我试试吧。”
卢栩喜不自胜,“行!”
老头拿一对木牌子分别用刀刻一个圆和一道印,拿印泥印了手印递给他,“这要用不少料,你先给一两定金,银子粮食都行,不要铜钱。”
卢栩刚换了银子,拿碎银换了木牌,和老头约定好了时间高高兴兴走了。
他到杂货铺补买了好了油盐调料,忽然回过味来。
铁好歹也是战略物资,他要那么大个锅铁匠就答应了?不是骗他银子吧?
卢栩不放心,又推车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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