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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滕知道他哥在意的是什么,他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些莫名的恶意——他直勾勾地盯着贺颂,这个和他长相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同胞哥哥,一字一句地:“是小筠姐托我帮她买的洋桔梗,我洗了澡就给她送去。”
“小筠姐”三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贺颂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贺滕,你喜欢小筠姐是不是?”
贺颂问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是复杂的,反感的。
贺滕推开浴室门的手一顿,他站住,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一旁置物架放的洋桔梗上。
“怎么?是又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一提到阮醉筠,贺滕语气都变了。
贺颂本来无意跟贺滕争吵什么,但显然他白天对阮醉筠的接近让贺滕有了很大的危机感,对方俨然变成了一个草木皆兵的“保卫者”,而贺颂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贺颂咧咧嘴角,一声冷笑倾泻而出:“我看你是疯了,马上高考,你在这儿谈情说爱呢?”
“别跟我冠冕堂皇。”贺滕眉眼染了两分戾气,亲哥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让他无比烦躁,明明只是想跟他抢而已,却总是说这样好听的话,虚伪又恶心。
“那你呢?你早就盯上小筠姐了,不是吗?所以那个时候,你看不得她对我好一点儿,我第一次见她那天,帮她推一下盘子,你都能记挂。”
“贺颂,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敬你是个男人。”
他连哥都不叫了,咬牙切齿的,或许是想起以前,越发地觉得贺颂是很早就在图谋什么。
“我都看到了。”
“你房间里那件白色内搭,是她的吧?你捡回来了,没有还给她。”
贺颂面色一变,再不复刚才的冷清。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松开,直到贺滕摔上浴室的门,他都没再开口——他不得不心虚,那件衣服从阮家的阳台被风刮到地上,他就捡回来了,一直藏着。一模一样的内搭阮醉筠有很多件,丢了一个她根本没发现,他也一直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清楚贺滕以后不会再尊敬他了,他的的确确,是这样一个心思龌龊的伪君子。
贺颂浑身脱力般重重地坐回到沙发上。
第二天中午,贺颂自己去的阮家。周莲还诧异了,问小滕怎么没和他一起——贺颂没细说,含糊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贺滕才湿着头发摁响阮家的门铃。
可巧不巧,他哥和阮醉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修剪桌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香槟玫瑰。花瓶里还插着贺滕昨天买的洋桔梗,贺颂将将混进去两只玫瑰,看起来格外扎眼。
周莲不明真相,还跟贺滕笑着夸他哥:“花是小颂买的,颜色真好看,摆出来一点儿也不俗气……”
贺滕喉咙里的苦涩越来越多,堵的他喘不上气来,好半晌,他表情有点儿牵强,讪笑着回周莲:“是吗……”
玫瑰是用来求爱的,贺颂不会不知道。
小筠姐当然不会多想了,因为贺颂一定会说他不清楚,只是觉得好看可以拿来插花——没有人会怀疑他居心不良。
他最会这种了,悄无声息地讨好,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抢人。他是精明的贺颂,耍心眼儿谁能比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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