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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些不妥。
沈晏清又倒回去重走。
他一连走了三四次才满意,悠哉从容的去敲学堂的门。也不用敲,那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他轻轻地一推就开了。
沈晏清推开一条小缝,像个笨头笨脑的小贼一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看。里头果然都是都是独栋的小楼,这他可就犯了难,因为当时江晗没有和他说过春江院的人要进哪栋楼学习。
正犹豫着是回去歇着等着江妈妈来了再问,还是回去歇着再静观其变,大门左侧连着围墙的一栋二层小阁楼下来了几个人,都是穿黑袍蒙脸的江洋大盗形象。
魔域内血统纯正的魔使为了彰显自己的血统,都是这副造型,生怕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个坏到透顶的坏人。
这几个魔使一字排开,最中间那人微微弯腰,冲沈晏清鞠了个躬,右手摆了个“请”的姿势,手指指向身后幽深的楼道:“沈公子,执事有请。”
沈晏清的目光顺着这楼道往上移,这间两层的小楼要比学堂的围墙高些,眺望出去正好能看见门口的那棵大歪脖子杨树。
二楼阁楼的窗正开着,里头倚窗坐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疏朗清俊,正是那个可恶到了极点的砚青。砚青似乎还在眺望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杨树,察觉到沈晏清的目光,低下头看了楼下的沈晏清一眼。
虽然神情淡淡,但不管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阴险劲。
魔使再请了一次:“沈公子别让小的们为难啊。”
反正碰上砚青这个坏胚准没好事,沈晏清还想再挣扎一下,他开始狡辩:“我不姓沈,不是沈公子。现在很迟了,我要上课去了。”
二楼的砚青:“上来。”
沈晏清:“……”这就没办法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这间阁楼的看上去小,内里却别有洞天,像是酒肆茶馆,又有私家的清雅。进门上了阶梯,摆着一盆兰花,再转个弯,木制镂空的架子上摆着各色稀奇古怪的石头。
绕过这架子,是个一长条的长桌,桌上摆着一副空白的画笺,上面什么都没画,一旁的毛笔上已经沾了墨却被随意的搁置在一旁。
为了避免这砚青又说他不守规矩的狗屁话,沈晏清率先下跪请安:“执事大人安。”
砚青不说话,就靠在窗边上,黄昏时分澄黄的光就笼罩在砚青的脸上,那双桃花眼微垂,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碎的迷茫。他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什么。
也不知道那几棵光秃秃连叶子都长不齐的树有什么好看的,沈晏清是这样想的,他正在心底腹议,现在就恨不得把自己挨的打还回去,比方说有朝一日砚青跪在他脚边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说是他做错了。
这梦下午的时候沈晏清就做过一次了,但白日梦不嫌多,他现在还跪在砚青跟前,这边脑子里又想上了。差点“嚯嚯嚯”地笑出来。
隔了一会儿,毫不知情他跟前这个小东西正做着什么美梦的砚青缓缓开口:“天井堂的越湖真人即将大寿,他是山海域少有的水精得道。我本打算今天画幅青山常在、流水不改的画赠他当作贺礼,可惜还未落笔,便觉得心思郁结,难以疏通。”
沈晏清心想:该的。
砚青说:“好不容易能沾了墨,又觉得怎么画都不对。放了笔,本想看着这处行宫处处美景,新鲜有趣的事情不少,兴许能找到些许灵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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