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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尘嚣盛上的流言时常使我心烦意乱。各色打量的目光在那次黑魔法防御课的课堂之后就没有停下过。我总是能在餐桌上看见带着黑眼圈的学生,莫尔索说,他们都被吓得睡不着。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在我看来,那些由学生幻想而变成的女鬼比莱丽莎和迪明迦的尸首可怕多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那两个女人是谁。
“那个被砍头的是我的孤儿院院长,她死于一场谋杀。”我轻声说,“至于那个脸被劈开的……是我的噩梦。既然人能够横着切开脖子,为什么不能竖着切开脸呢?”
莫尔索勉强笑起来,我也跟着他笑,接着,我开始拍着手克制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我的朋友们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又看着相邻的同学,接着,他们模仿着我开始拍手,像是极为享受霍格沃茨的早餐一样微笑。
我在笑我的母亲,我为了一个个谎言而永远地抹消她的存在;他们在笑什么呢?
在这群学生眼里,我早已有着不同寻常的威信。哪怕我向他们展示过荒唐可怖的一面,这些天真而又愚蠢的心灵却将这些负面的东西归类为【特别】、【酷】。他们这样的年纪好像天生就在默许甚至推崇着另类,而我,就像树枝上的毒蛇一样引诱他们掘开一座座腐臭的坟墓,哄骗他们将自己的身体放置其中。
这是对的。
这是不对的。
这对我来说是好的。
而邓布利多校长就是在这样一种危险的氛围中将我约去谈话。
他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破旧的帽子与煤油灯,画像上的布莱克校长眯着眼睛躲在邓布利多身后打盹。
“下午好,先生。”我自然地坐在他面前的座位上。
“哦,下午好,派丽可,要来一点糖果吗?”一小碟柠檬糖被推到我面前。
我当然毫不客气地拿走一块,却没有吃下去,而是紧紧坐在手心里,“谢谢,我确实需要它……之前医生——就是麻瓜的心理医生,他说我需要休息。所以我在夏天去了柴郡,回到麻瓜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先生,我以为我忘记了,但是博格特,它变成了那个人。”
邓布利多果然身体微微前倾,我这时才说,“神秘人——先生,我的博格特是神秘人。我看见他像在密室里那样坐在我面前,活过来一般对我问好。”
“我背叛了他,先生,我把他的日记本丢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我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糖果融化在掌心,变成粘腻的液体,“他当时是想杀了我……不对,他杀了我……”
“冷静一些,派丽可。”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盯着他蓝色的眼睛,“正确……的?”
“没错,因为你的帮助,我们才把神秘人赶出学校。我们打败了他。”他试图安慰我。
“打败吗?”
“不对,我没有打败他!”我猛然后退,“他打败了我!他杀了我!我最后在圣芒戈里!”
我推开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我失败了,我失败了!我应该去瑞士,去疗养院,我应该和波伊斯叔叔去治病!”
“你看见了,阿不思。”院长突然从画像后面走出来,他将手按在我的头顶,我立刻感觉像是一桶冰水浇灌下来一样,瞪大眼睛,“你这样只是在揭开博克小姐可怜的伤疤,我不觉得她有你说的那样……危险。”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又轻又快,我突然明白现在不是简单地先发制人抢夺话语权了。
邓布利多正在评估我的危险性和影响力。
或许我在一开始虚张声势地引导话题的走向能够蒙蔽这个老人一段时间,现在,面对两个聪明人,这样一味的输出情绪显然是不理智的。
我捏紧拳头,“抱歉,校长先生,我只是太紧张了。我又看见了院长妈妈,然后又是神秘人,现在学院里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
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共同的敌人,足够强大到使他们没有精力来对付我。
“……神秘人真的死了吗?”我问。
这一次,邓布利多也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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